以往看到谢千澜,谢千语心中只觉不屑,可是现在,她心里只有害怕,她小声道:“三姐姐。”
叶逸舟站在她的跟前,从衣襟处掏出一把匕首,匕首极为锋锐,在烛光之下划过一道刺眼的银光。
“四妹妹,我听宫里的婢女说,你十分爱惜你这张脸,日日都要用牛乳清洗。”他探过身子,将手上的匕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眸中毫无怜惜,“你说我要是在你的脸上轻轻的划上几刀,你猜会怎么样?”
“你,你想干什么?”谢千语恐惧地望着‘她’。
“你说我想干什么。”叶逸舟一声轻笑,如同鬼魅“你若是不招的话,那你的脸可就保不住了。”
他向谢千语逼近,伸手在她的脸上重重的割了一刀,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
“啊!”
清晰的刺痛从谢千语脸上传来,她颤抖着手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脸颊,见手掌处一片赤红,她尖叫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叶逸舟语气不带丝毫情感:“你说,镇北侯要是知道你的脸毁了。。。”
“啊-----”
他动作神速,又在她的右脸颊上割了一刀:“我的脸,不要动我的脸。”
无视她的惨叫,叶逸舟探过身子,准备再下手时,谢千语连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庞,忙道:“我招,我招。你千万别伤害我的脸。”
“哐当”一声。
叶逸舟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从衣襟出掏出一枚手帕,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反复擦干净:“说吧,我时间有限。”
谢千语已经吓地泣不成声,捧着自己的脸不住的念叨。
见状,叶逸舟对着下人继续命令:“将她拖到钉板之上。”
谢千语连忙跪在地上招认:“我说,是我与大姐姐派人想要害死你的。”
“继续。”
“别拖我过去”谢千语不断跪在地上求饶:“是林谨洛,是林谨洛给我俩出的主意。”
闻言,叶逸舟与谢千澜相视一望,无数暗茫闪过。
“那段时间,我与大姐姐在府内斗的厉害。后来有一日,大姐姐与我握手言和,说要合谋残害于你,我心下一动,就答应了这件事。”
“第二日早上,府上有人给大姐姐送帖,说是拜访我们。我们诧异,当时就收了这帖子,结果一看,居然是尚书府的嫡千金,林谨洛”
“起初我们对她也很怀疑,毕竟她与三姐姐你是闺中好友。可是她信誓旦旦地说她其实早就对你恨之入骨,我们才答应了她的计划。”
谢千澜眸中一黯,拂过一道冷芒:“什么计划。”
谢千语跪在地上,往日高傲的形象全无,只剩下落魄:“让我们将三姐姐引到画舫上,然后设计杀害三姐姐。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宫宴那日也是如此。”
叶逸舟嗤笑,嘴角的嘲意更甚:“这么说这些刺客都是她安排的?”
“是,我们只负责引三姐姐你到现场。”
“这林谨洛比想象中还要狠辣。”叶逸舟飞快地瞟了一眼狼狈的谢千语,再瞟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谢千漫,不禁冷笑:“青竹。”
“属下在。”
“派人盯紧了林谨洛,这段时间她有什么举动,一五一十地汇报。”
“是!”
叶逸舟牵起谢千澜的手,“走吧。”
谢千澜点头,随他准备离开牢房
见状,谢千语立马想从地上挣扎起身,却被侍卫紧紧的按在地上,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三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放了我们吧。”
此时,叶逸舟二人已经走到门口,他冷冷一笑,没有回应她的话,只对青竹命令道:“给我好好地看紧他们,不许让她们逃了。”
“是!”
“谢千澜,你若是不放了我们,镇北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耳畔不断传来谢千语的叫声,可叶逸舟二人却当作全然没有听见,径直地走出牢房。
夜黑风高!
寒气逼人!
临近元宵,皇宫里依旧是一派喜喜洋洋的模样,红色的灯笼挂满在四处,泛着微微的红光。
婢女拿着手中的羊角宫灯,迈着小碎步,穿梭在长廊之间。
而在皇宫北郊处的梅林一片静谧,几乎没什么人出没。
寒风一吹,飘过梅林前的一处凉亭,极为萧瑟。
月影之下,一位女子隐蔽在凉亭间,身上的斗篷将她整个身体覆盖。
女子侧过身来,诡异一笑,露出了那张阴测测的小脸,此人便是林谨洛。
那日在赶应寺行刺后,她一直躲在尚书府中,几乎不怎么出门,一直到最近。
“来了”林谨洛手里拿着一枚八角宫灯,看着来人,淡淡地开口。
宦官走上前来恭敬颔首:“参见姑娘。”
“快起吧。”
“是!”宦官从衣襟处掏出一枚册子,走到林谨洛的面前开门见山的说:“姑娘,这是后宫里的各个行事房册。几乎没什么异常。”
林谨洛接过,打开房册看了看,只听宦官继续禀告:“皇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司音姑娘的寝宫里,也没什么异常。”
“做的不错。”她合上手中的册子,继续问:“那件事有什么进展了?”
“回禀姑娘,自那日起没有任何进展。”
林谨洛若有所思:“你继续跟着,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是!”
两人在凉亭间谈论了一番,之后相继消失。
宦官低着头走在路上,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
一道人影从暗处突然出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往角落里拖,他不断挣扎也无济于事。
没过一会,两人消失在阴暗处,一切重归平静。
朝阳殿内,灯火光明。
紫檀幼兽香炉正泛着淡淡的清香,桌子上盛放着刚刚泡好的大红袍。
殿内金碧辉煌,茗品佳坊。
“吱呀!”一声。
宦官四肢被紧紧绑着,手帕塞满了他的嘴巴,让他不能出声。
青竹将他重重的按倒在地,拿出他嘴里的帕子,宦官立马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可周围的人丝毫未有所动。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谢千澜在看到小宦官的脸时,神色讶然,她不可置信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是你。”
这小宦官竟是跟谢千澜哭诉其母后死因蹊跷的小元子!!!
看到谢千澜两人时,他眼中闪过心虚,身子怯怯地往后退。
叶逸舟:“怎么了?”
谢千澜飞快地走到小宦官的面前,大怒:“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安的什么心。”
小宦官支支吾吾的低声回道:“王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还敢狡辩,若不是那日你在屋内和我说的那番话,我怎么会信你!”
见谢千澜如此激动,叶逸舟走上前,将二人分开。他紧紧地握住谢千澜双臂,企图让她冷静下来:“你别冲动。”
听到叶逸舟的话,谢千澜那颗躁动的心才慢慢冷静下来:“那日你去皇后宫里,我回朝阳宫的路上,刚好碰到这小宦官。”
“他跟我说先皇后的死因有蹊跷,所以我才等你从延喜宫回来,让你去查明先皇后当年的死因。”
“他跟我说他叫小元子,我见他面目善良,又解释的有理有据,才这般的相信他,将你给我的副印当作交换条件”
话音一落,叶逸舟眸色一黯,眼眸无数道暗流涌过。
一言不发地走到小元子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这双深邃的黑眸,小元子心里一阵害怕,颤抖着声音道:“三公主,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宫里打杂的太监。”
叶逸舟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肚子上,他整个人砸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一道赤红的鲜血从小元子的嘴角吐了出来。叶逸舟扯着他的身体,冷冷地问:“副印呢?”
“你在说什么,奴才听不懂。”饶是如此,小元子依旧嘴硬。
“呵!”
叶逸舟看着他这般样子冷笑:“青竹将他拉下去,用毒的用毒,用鞭刑的鞭刑,直到他招了为止。”
“是!”
一瞬间,小元子被拉下去,只听他口里还在那不断挣扎。
一炷香之后,屋内只剩谢千澜与叶逸舟两个人。
谢千澜见叶逸舟一言不发的样子,她偷偷地瞟了他一眼,凑到他的面前道:“小舟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日只是想把母后的死因打探到。”
“我以为他是好人呢。”
一直拧眉的叶逸舟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宫里危机四伏,人心难测,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将自己的底牌亮给别人。万一对方给你挖了个坑,你怎么办?”
“自己的安全,自己要注意。”
“哦”
谢千澜嘟了嘟嘴,在他袖口摇晃了下:“那副印丢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
“可是怕有坏人拿你的副印去做坏事怎么办?”
叶逸舟眼眸一闪,轻轻一笑:“放心吧,丢了也不是坏事,正好看看谁会拿副印去做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好—你不怪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