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倒在乐陶陶脚上的是鲜红的液体。
哗啦一下,乐陶陶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往下一坠,使她头晕目眩。
她再次眼前一黑。
在眼黑之前,她隐约看到有一白一红两个身影不约而同地向她冲过来,都想扶住她。
而最后一刻,红衣人退出,她躺在了白衣人的怀里。
“乐儿,乐儿!”
仿佛一个世纪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乐陶陶突然觉得十分亲切。
是他吗?
“羽……”她有气无力地挣扎着醒过来,说:“我想回去……”
“好,我这就带你回去!”一袭白衣的是商羽,他打横抱起乐陶陶就走。
可离地的一刹那,他看见地上明晃晃一滩血,再仔细一瞧,她裙摆上皆是。
商羽吓傻了,禁不住一个踉跄,上官元忙扶住两人。
“怎么了这是?”
商羽发觉乐陶陶的嘴唇发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乐儿乐儿……”
乐陶陶似乎又要昏过去了。
“医师!”上官元忙叫人,“来人,速速请医师过来!”
上官元从箱子里拿出一粒丸子,塞到了乐陶陶嘴里。
“含着。别吞了。”他说。
乐陶陶回过劲儿来。
“何物?”商羽问道。
“救心丸,可以吊着人的气脉。快把徒儿放榻上吧。”上官元建议,“方便医师诊脉。”
“徒儿?”
“我认了上官公子做师父,学轻功。”乐陶陶抓住商羽的手说,“你别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商羽握住乐陶陶的手,把它贴在脸上摩挲,好像那是无比珍贵的珠宝。
“流那么多血,究竟怎么了?”商羽急急问道。
“徒儿她早前中了蛇毒。”
“蛇毒?!”
“吃了解药……按说应该无虞才对啊……”
“难道排污血?让我瞧瞧,哪儿的伤口能流这么多血?”
说话间医师进来了,一把脉,连开两剂药方,作揖道:“公子,赶紧叫人煎药,我先施针。”
“怎么这么严重?”上官元问,“怎么还要施针?”
“促排。”
“促排?何意?”
“排出……”医师顿了顿,瞥了眼三人,然后说:“回禀公子,姑娘她……”
“如何了?”
“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说,当然说了。”
“好。请公子恕罪,姑娘她……她滑胎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乐陶陶还是无法接受。
她怔怔的,直到泪如雨下,她才反应过来,医师说的是真的。
她一直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很可惜,事与愿违。
她想起“前一世”,和渣男的三年婚姻里,自己事业春风得意,可为了能有个孩子,她毅然辞职,回家备孕。
备孕便备孕吧,就是怀不起,她的婚姻由此摇摇欲坠。
没想到,来到了这儿,与商羽一击即中,她以为会是个新的开始,她以为在这儿她将有个新的生活。
为什么偏偏在她渐渐接受了这个世界,接受了商羽时,来这么一出?
乐陶陶不解。
商羽木了,三魂丢了七魄,而上官元则懊恼不已,两人都被医师请了出去。
医师也是厉害,才几针下去,乐陶陶立马腹痛如绞,血流不止,婢子们不停地替她换水擦洗。
婢子把“血盆”端给医师看,医师点了点头,确定都流下来了,又几针下去,乐陶陶惨叫一声,顷刻止血。
“医师妙手。”乐陶陶夸道。
“姑娘不必忧伤,我开几副汤药,姑娘将身子调理好还会有孩子的。”
“那就承医师贵言了。”乐陶陶白着脸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