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秀才的注视下,墨晓嫣往后一躺,双手枕到脑后。望着床顶,她努力的回想那个模糊又清晰的梦。
“曾经的你,在面对这具躯体的时候,是不是很冷漠。”墨晓嫣感觉到胸腹处有些冰冰凉的,应该是刚刚撒在衣服上的茶水正在往衣服里渗。
文秀才思考了一下:“娘子是说晓烟?”
墨晓嫣点了点头。
文秀才有些纳闷,墨晓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是娘子讲述过往的事情了吗?”文秀才自问对是一直都不错的,即便是晓烟时期,他对是很好的,耐心传授。
“没有,有些事情,不一定知道。”墨晓嫣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做了两次奇怪的梦。她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刚刚文秀才的质问让她想起了梦里的情形。
文秀才更疑惑了,他也爬上床,侧躺在了墨晓嫣的身边。
“我做梦了,很真实的梦。”墨晓嫣最终决定跟文秀才坦白。
“哦?”这个时候,文秀才还不知道,墨晓嫣的梦是什么样的。
“我梦见,你对我很冷漠。你甚至拒绝品尝我亲手下厨,给你熬制了很久的鸡汤。你还吼让他小点声。”墨晓嫣记不太清第二次梦到了什么,但是第一次的梦,太痛了。梦境里的疼,和真实世界的姨妈疼重合在一起,深深的刺激了墨晓嫣的大脑。
文秀才用手撑起脑袋,一脸疑惑的问道:“娘子在说什么?”
墨晓嫣先给文秀才讲了最近的梦。
梦里,墨晓嫣从集市上买了一只鸡,兴冲冲的一路小跑到了文秀才的家。熟练的打开门锁,进入小厨房。点火、烧水、拔毛、清洗,动作娴熟的完成了整鸡到散块的全部步骤。又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砂锅,放了不知名的调料,开始炖煮。等鸡汤的时候也没闲着,墨晓嫣把屋里文秀才和下的衣服全部洗了,还把房间打扫了。文秀才领着门的时候,鸡汤正好已经不烫嘴了。
文秀才本来和说有笑,怎知道见了墨晓嫣,竟然立马不高兴了。开心心的跑到墨晓嫣跟前,“大姐姐”长“大姐姐”短的说着最近的收获。墨晓嫣用余光看到文秀才黑着脸环视了一遍整个院子,背着手走进房间。
“我当时很伤心,感觉难过死了。”墨晓嫣感受着胸腹部的冰凉,依然望着床顶,帷幔汇集的地方仿佛有帮助墨晓嫣引起回忆的作用。
文秀才在她的诉说中,渐渐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当时的文秀才,确实很烦晓烟。也不对,文秀才一直都是烦晓烟的,他喜欢并且渐渐爱上的,是眼前这位来自未来的墨晓嫣。
文秀才伸手,试图帮墨晓嫣换个侧躺的姿势,好和他面对面。可是他没有成功,墨晓嫣绷直身体,拒绝挪动。
“娘子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梦里的你,可以打开门锁?”相处这么久,文秀才已经能摸准墨晓嫣的脉了,知道她最讨厌的是什么。
“我有钥匙啊!”墨晓嫣其实已经不记得这些细节了,她只记得开门。
文秀才苦笑一下,看来墨晓嫣的梦只是很短的片段。如果墨晓嫣只是断章取义的去理解的话,那确实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也许从此墨晓嫣就把文秀才当坏人了呢,也许墨晓嫣觉得可以舍弃相公和孩子去帮助苏碧染就是因为这些片段式的梦呢。
“我那院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我也很少锁门。只是后来进去了,我怕我和六郎出去办事的时候他外出乱跑,也怕坏人进院子抓走他。才置办了锁,我不在的时候用。可是晓烟却有了钥匙,还叮嘱天让我离家的时候把门锁好。”
墨晓嫣侧过身,衣服在重力的作用下离开了皮肤,湿哒哒的感觉没有了,至于冰凉,早就被体温焐热了。
“这么说,是晓烟私自拿走了钥匙。拥有了随时进你们家院子的权利?”墨晓嫣问。
文秀才点点头,他知道身边这位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这样侵犯别人私人空间的行为。
“而且娘子可以想想,为什么晓烟姑娘要锁门。”文秀才继续引导墨晓嫣的思路。
“怕丢东西呗!”墨晓嫣并未察觉,自己内心深处暗暗生根的那一丝对文秀才的猜疑,正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微不可查的不好意思,仿佛那些事情不是晓烟做的,而是墨晓嫣。“同时,还能让别人知道你和她关系不一般。若是有别的姑娘钟情于你,肯定也会被此举吓退。”
文秀才的笑容终于重新回到脸上,他伸手环住墨晓嫣,“娘子多虑了,并没有别的姑娘钟情于文某。”
紧接着,墨晓嫣又讲述了那个很痛的梦,还仔细描述了梦里文秀才那冷冰冰的声音。
文秀才搂紧墨晓嫣:“那种偷偷摸摸进别人家院子的事情,当然要小心谨慎了。那种情况下,难不成为夫还要轻声安慰吗?”被文秀才这么一抱,湿衣服重新又贴上了墨晓嫣的肚皮,冰凉。但是没多久,又再一次被双份的体温温暖。
“是不是晓烟其实还在,只不过是我的意识比较强烈,所以她无法出来?”墨晓嫣回想着梦里被挤的情形,也许晓烟没有被挤出去,只是被挤扁了压在了脑海深处。否则,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偏偏最近开始做这种奇怪的梦了呢。
文秀才猜到墨晓嫣想表达的意思,记得刚开始知道墨晓嫣真实身份的时候,墨晓嫣是这么形容的:鬼上身。他也想着会不会和贺小姐求走的“福”字有关系。
“为夫认为,是贺小姐的出现引起了晓烟的一些记忆。至于晓烟的灵魂,应该早以轮回了。”文秀才当然不想墨晓嫣这个“鬼”被驱赶,他连墨晓嫣冒险帮助苏碧染实现霸业都不愿意。
墨晓嫣闻言挣脱文秀才的怀抱,直接起身:“那我们也找个法师做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