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阿姨。”
楼下,向阳和邹念扶着邹母上去了车。
向阳关上了后排座位的车门,和邹念往前走了两步,她准备打开驾驶座位的车门时对邹念说:“要全部摊开了说吗?我看就趁这个机会说了吧,以毒攻毒,反正你妈都被气哭了,你有委屈你妈一定能理解,不讨婆婆喜欢这也不是你的错!”
“先回去再说。”邹念深呼了一口气。
向阳点头,上了车,启动开走。
车送去4s店了,还得一些时间才能收拾完。陆元的车多,和向阳是处在男女朋友的关系中,陆元要借她车开,向阳也就没拒绝,开就开。向阳和邹念的恋爱观不一样,向阳认为,男朋友该用的时候就得用,不能客气!以免分手了之后被对方咬一口,说你用了他很多很多却不知足,那她多吃亏?所以,不能白白的背了这个罪名不是?谈恋爱期间享受着男友给的合理待遇,不合理过分的大笔金钱她也不会要!
邹念走去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坐在了母亲的旁边,照顾着母亲。
一路上,邹念和向阳一句话都不说,邹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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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东的房子里。
郑澜教训儿子:“你真的太出息了,对你丈母娘尽孝尽的真够可以!你亲妈什么时候享受过这个待遇?你到底是谁生的你还知不知道?!”
“谁告诉您的,我在这里?”苏正东皱眉,问母亲。
郑澜当然不能说是谁告诉的……
有恨归有恨,但某些事情两方是抱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合作伙伴,郑澜是个女商人,很注重合作情谊,不会出卖,虽然这种情谊说起来怪可笑的。
郑澜说:“想不被人知道都难!你以为你够保密了!你以为妈很忙没时间管你,不注意你的工作动向?妈早就派人专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了!你每天不在公司工作,你以为妈会不知道?”事实上,郑澜真的没有注意,儿子不在公司,总出去这是常事,整天呆在公司里才是奇了怪了!
苏正东点了一支烟,语气不好的说:“我不会和邹念离婚,我有办法让她不跟我离婚!如果她舍得他爸爸在狱中再犯事加重刑期的话!!”
“你这个要疯的孩子!”郑澜气的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苏正东被打了一巴掌,冷笑,皱眉,抽着烟并未说什么。
郑澜瞪大眼睛:“正东,你给妈有点分寸!你要是敢干出触犯法律的事,妈就跟你一块儿不活了!你怎么执迷不悟?邹念那女人哪里好了?工程拿下来之前,她跟阮聿尧有过不简单的关系!你怎么就不清醒清醒?阮聿尧跟你姐姐谈过对象,你的妻子他碰过,这像话吗?趁早离婚,你在地下的姐姐,也会感激你这个弟弟!”
“我说了我不跟她离婚!从认识她到娶她,我花费了多少心思和时间?娶都娶了,却让我放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他那双被烟熏出泪意的眼睛里,尽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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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了向阳的公寓,邹念扶着母亲坐在了沙发上。
“阿姨,您先不要生气了,听念念跟您说……念念也不好过的。我去倒水。”向阳放下包和车钥匙,去拿了杯子,倒了两杯水,拿过来。
邹母叹气,嗓子还有点疼:“妈一直以为,你在那苏家生活的挺好的,看着正东对你多好啊,对妈也好啊……天天去医院里看妈……你也什么都不说。”
“阿姨,念念哪敢跟您说?说了您一准儿上火了,念念为什么一直忍?就是怕您上火导致病情再继续恶化,脑瘤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念念才瞒着您的。”向阳把倒的两杯水放下,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撩了一下头发往后,看邹念。
邹念低头,抿唇淡淡地说:“妈,这件事早就发生了,不光是我婆婆不喜欢我,嫌弃我们家一般,耽误了他儿子娶更好的儿媳妇。我和苏正东也没有什么感情,前段时间一直在和他讨论离婚的事情,他不同意,才去的医院病*前表现,他知道我不敢让您知道离婚这件事。一直瞒着您也是迫不得已,我对离婚看的很开,妈……我希望您也看得开一点。”
邹母听着,眼窝里悬着眼泪,向阳攥着邹母的手,安慰。
“我以前也会觉得离婚真的很丢人,离婚的女人和离婚的男人不一样吧?会被人说闲话。可是后来我觉得不是,现在这个社会上,女人比男人强的很多,不靠男人活着的女人也有很多,都很快乐、开心。妈,离婚的女人不见得就不值钱了,我想离婚。”邹念抬头看母亲,跟母亲一样,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她怕母亲不同意不支持,邹念艰难地说:“妈……尤其是您的病康复以后,从鬼门关把您拽了回来,我觉得亲人都在,健健康康的,吃得饱穿得暖,没有什么能比开心的活着更重要了。我宁可离婚一个人,也不要委屈在被人瞧不起的婚姻里,我和苏正东没孩子,我就更无顾及……”
“当初结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你!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还决心嫁了!”邹母生气,不知道因为谁这么生气,就是心里头憋得烦。
“我有苦衷不得不嫁!也是有一些卓腾的原因,我不想再提了。”邹念说。
邹母摇头,努力把气喘匀……没有再继续问女儿,知道女儿一提起卓腾会很伤心。邹母对卓腾这个小伙子非常满意,普普通通的像卓疼一样的男人很好,脚踏实地,毕业后跟女儿结婚,日子好好过,当妈的也就满足了,没想到过卓腾会出意外,造成失踪死亡。
邹念不想说,嫁给苏正东是因为爸爸当年入狱减刑,还有妈妈的医疗费用。现实的残酷真的可以把穷人逼上绝路,要么死,要么*。她选择*进了和苏正东的婚姻里,然后,苏正东的家人有权有势认识不少人,可以帮助爸爸轻判,母亲的病情也不能拖延,如果不是苏正东的帮助,邹念想,自己会眼看着母亲治疗不起,而病死在*上吧。
不把这些告诉母亲,邹念是怕母亲会自责,心里会长上一块儿欠女儿很多,连累女儿很多的心病。心病折磨人的神经,时日久了,糟心的事情一旦多了,心病会把人折磨的早晚憔悴死。
邹念也在自我批判,卸磨杀驴吗这属于是?利用了跟苏正东的婚姻,换来父亲的轻判,和母亲的病情稳定治疗。然后就开始提出跟他离婚。邹念抬眼看着向阳公寓里的沙发,也不全对吧?不是她求着苏正东娶的,他明知道婚后不一定会产生感情,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非娶不可!
他曾说:“试试看好吗?也许你会爱上我,求你。”
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娶了之后,因为苏姿闹的一个恶心计谋,将近一年,两个人冷冰冰的相对,如果不是阮聿尧的出现,刺激了他,苏正东还是会夜不归宿,处处磕打她的自尊,报复她新婚夜的*。这段婚姻,就像是一个很深的漩涡,一个迷宫,邹念很难顺利的走出来,可却一直没有停止在努力的走着。
邹念在晚上睡不着时也设想过,如果没有苏姿在新婚夜安排的那个插曲,婚后苏正东对她非常非常好,像一个正常的丈夫一样体贴妻子,不出去鬼混,不夜不归宿,两个人一起生活,上班,下班,偶尔逛街,婆婆也不刁难,是不是就会产生感情?然后顺利的发生关系,有了孩子,在孩子的笑脸和可爱中幸福的生活,淡忘一切过去的不如意……
她问了自己的心,可是没有结果。
爱情的感觉是预料不到就会产生的,也许在一年三百多天的相处中,她和苏正东仍旧无法擦出火花,也许在一年的三百多天里,足够让她看到苏正东的好,然后被他的好吸引,擦出火花爱上他,这都不无可能。可是,那些都不可能再发生了,因为现实是回不了头的,时光一去,已经不会复返。
阮聿尧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
但是现在邹念无法说出阮聿尧,也不好说阮聿尧不是单身的男人,她也还没有离婚,母亲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了,真会发火,只能先顺利的离婚,再想其他的事情,阮聿尧一天没离婚,邹念都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他。邹母本就很保守,无法认同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和办事态度。
“离婚,不管是你们之间谁对谁错,你们都是对婚姻不负责任……”邹母哽咽着说,试图挽回女儿的婚姻,无法跟女儿一样看开。
邹念摇头,“我要离婚,妈,我求您了……”她不懂,对婚姻怎么才算负责?如果婚姻幸福,谁愿意没事去想着离婚呢?负责就是要受委屈?不爱也要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不管如何,即使被生活煎熬着也要挺住?维持住一段开始了就死都不结束的婚姻?
向阳不认同的开口:“阿姨,您不知道念念生活的有多难,如果是小矛盾也就算了,她也不愿意离婚。婚后,婆婆什么样子就不说了,您今天也都看见了!丈夫,苏正东婚后也完全是一张零度的脸对着她!前几个月,念念意外得知了苏正东有*,*的对象就是他的干妹妹,阿姨,苏姿您应该知道的,念念知道的时候,苏姿已经怀了苏正东的孩子。这样的男人,能原谅?”
邹母不敢置信的看女儿。
“这是真的?”
“真的。”邹念点头:“前些天苏姿流产了,刚出院没多少天。”
“阿姨,您还不支持念念离婚吗?”向阳攥着邹母的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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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赶出来,邹念就再也没有接苏正东的电话。邹念不接电话,但是邹念给他发了短信说,‘不要联系,我怕我母亲知道了生气,考虑离婚吧苏正东。’他一直没有回复,邹念猜测,想必苏正东也会知道,自己在丈母娘心目中,形象已经改变了吧。
在向阳这里呆了三天,邹念想了许多的事情,然后,她联系了郑澜。
在电话里,邹念直接对郑澜说:“我打算立刻辞职,永远的离开宏远这个公司,苏姿的班,我认为我也不用代了,我手上没有什么大的项目,一直以来,我的工作都有您派下来的人‘协助’,所以不用交接工作,您都掌握了。和阮氏集团的合作,相信不会因为我有任何影响。刚好,这段时间我都是请假状态,而且,这种情况下,我再回去宏远上班,几乎也是不可能的,希望您能批准,两不为难。”
“好,找个时间,来办理一下离职手续。”郑澜一口答应。
“谢谢。”邹念最后一句仁义,触下了手机的挂断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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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念和母亲被郑澜赶出来的这件事,是陆元告诉的阮聿尧,向阳和陆元说的。
向阳在厨房跟邹念小声的振振有词:“你怀着阮聿尧的孩子了,他就欠你的你知道吗?念念,你得爱惜自己,不能什么都一个人来扛着!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付出的是多大的爱?他有责任照顾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包括你的母亲。你不跟他说,那我就借陆元的口告诉他……”
阮聿尧知道后,打给了邹念,要求见一面。
他说了一个时间,邹念却在那个日期上推迟了两天,她毫无理由的推迟见面日期,这让阮聿尧有些不爽。他很想她,每天一个人工作,吃饭,睡觉,都很想她。
她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腹中,还有他的孩子。
邹念坚持,阮聿尧没有办法,答应了她,他心中不高兴,也不会跟她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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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向阳请来的人照顾着邹母,邹念要去宏远办理离职,这件事情邹母也知道,同意女儿离职,在挣扎了几天之后,邹母也同意了女儿离婚。
邹念遭到两次恐吓,出行非常注意安全,阮聿尧跟警方那边打了招呼,照顾一下受了惊吓的报案人,他希望可以在照顾中,抓到人,成功破案。
向阳开陆元的车去的宏远,抵达之后,邹念下车。
宏远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110执勤警车……
邹念看到了,她进去了宏远公司。
进入电梯,郑澜对邹念说,这个时间苏正东刚好不在,避免了两个人见面的不必要纠缠。
邹念顺利的去找了郑澜。办理离职手续非常的快速,该结算的工资一分也不差,郑澜事先叫财务准备的现金,财务和人事的人,让她数一下钱对不对,邹念摇头,不用了。
签了字,就离开了。
向阳上班时间可以随便离开,因为很多时候她有单子要谈,要见客户,而且郑澜也从来不管向阳,向阳在这一行干了许多年,比邹念大几岁的,步入社会早,手里的固定客户很多。向阳和邹念不一样,一直以来向阳的单子接的都很独立,在公司里也就更拽一点!
郑澜知道向阳送邹念回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执勤的110警车,一直跟着向阳的车跟到公寓外面。向阳看了一眼:“真用心啊。”
“破案哪有这么跟着的,这能抓得到人么,吓都被吓走了。”邹念叹气。
向阳停车,说道:“这个社会不得不承认的就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他就是一张大王!虽然这说法中没有一丁点儿的正能量,但它就是一个恶心人的事实存在!警察都能请来当保镖,如果你不认识阮聿尧,你就看吧,这个案子保准没人会搭理的,做个笔录,立个案,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除非闹大,人家才管一管你啦!”
“……”邹念。
一起回到公寓中,成功的办理了离职,没有被苏正东阻拦,邹念的心里虽然放松了,却也觉得空落落的少了一点什么。邹念是有点念旧的人,这心理大抵也算是有几分心软,也是为何那么讨厌苏正东,还是无法真的恨起来一样,心里会软。
自从毕业,结婚以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宏远,如今终结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的手上的确有一笔钱,可以生活很久的一笔钱,但是,心里总觉得欠了别人很多,这个别人,就是她本不想当成别人的阮聿尧。
谈一场不亏欠,干干净净无金钱牵扯的恋爱,一定比这快乐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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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跟阮聿尧见面的日子,邹念这已经是在家窝了好几天了,陪着母亲,开导母亲,她也休息的精神很足,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阮聿尧来接的邹念,他的车开进了公寓大门。
邹念下楼,上车。
她穿了一条连衣裙,宽松一些,平底凉鞋,披散着头发,拿了包。
“你妈在楼上?谁照顾?”他问。
阮聿尧已经开了车,倒车,驶出公寓的大门。
“今天星期六你忘了?向阳休息,在陪着我妈呢……”邹念看他,几天未见,冷不丁见到他,会有一点点的怦然心动,她问:“声音怎么回事,感冒还没好?”
也许是连日来的精神紧张,在手机中她听习惯了他的声音,忘了他感冒的事情。这样真人在面前,说话的声音和手机中是不同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冒一直不好,认识你之前我从不生病,可能,碰了你,我缺爱了。”他笑。
邹念笑了笑。
阮聿尧顿了顿,问她:“一天,可以陪我一整天吗?”
“可以,出来一次很不容易。”邹念点头。
要照顾母亲,所以难得出来一次,而且邹念知道,自己虐待阮聿尧了,最近真的没有见过他。
她问他:“卓笛那边最近怎么样了,案子还没破,我现在不知道要防谁……”
“她去旅行了,一个人,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她旅行,是她妈安排的,走得很匆忙……”阮聿尧打了一下方向盘,拐弯。
邹念皱眉:“这个时候去旅行?而且还是一个人去的?我以为她和她妈会想办法先应付市长。”
“是在拖延,验dna……”阮聿尧说。
“可是旅行早晚会回来,一样躲不过的……”邹念叹气。
阮聿尧转头:“我们去哪里?”
前面红灯,他停了车。
邹念此时拿过他的大手,轻轻的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对他说:“阮聿尧,孩子有差不多两个月了,你陪我找一家距离市中心远一点的医院,检查一下吧。阮聿尧,我想第一次孕检能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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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