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空中,血瞳默默的收回左手。手腕部位的黑色符文一闪即逝,腾起一团莫名的黑雾。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更深的星空。那里,几个蕯沙族‘将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血瞳的行为已经吓到了他们。
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干掉黑洞级的,因为黑洞级的投影深入反空间的第三层,所以无法将力量延伸到那里的人无论如何也别想杀死他们。可血瞳做了什么?他居然轻轻松松的就撕开一个通往第三层的通道,将敌人扔了进去。这样的结果就是,投影与本体在同一个空间层,一但死亡就是彻底完蛋了。
那个男人,简直是个怪物!!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蕯沙‘将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跑。这对他们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血瞳也不追赶,就这样静立在星空中,望着‘将军’们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才低下头,转身飞回了诸神之黄昏。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胜利者无需理由。而在他的背后,此刻还停留在星空中的人类战士一个个呆若木鸡,望着血瞳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杀死黑洞级,血瞳居然真的杀死了黑洞级!!天啊,难道我们都眼花了吗?
花园中,议长也刚刚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没有回头,就这样轻声问道。“你怎么看?”
“血瞳的成长,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身后,萨尔琼斯严肃的回答。“但他应该还达不到这个高度,黑洞级的生命力无比顽强,只要无法破坏他们在第三反空间的投影,就无法彻底杀死他们。”
“但血瞳已经做到了。”议长说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刚才感知了一下,那个叫做扎尔斯的家伙,投影和本体都已消失。”
这个现象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清楚。萨尔琼斯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就连当初我们征服赛杰思特,最后的那个机械主宰也费了缪斯许多力气。当时还做了最坏的打算。难道说血瞳比缪斯更强?”
“也许是,也许不是。”议长摇摇头,但随后又说道。“这个小家伙已经不在我们的理解范畴了。我想他能够干掉那个黑洞级。很可能与他的身份有关。克罗迪尔的传承者,天生具有对强化细胞的压制力。”
“也只有这样才解释通了。”萨尔琼斯松了口气。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倒不是他嫉妒贤能,实在是血瞳进化的速度太快了。(www.noveldh.com)就仿佛昨天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佣兵,今天就成为黑洞级一样。其过去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走到了进化的顶峰。这种极短时间内的剧烈变化只让萨尔琼斯感觉做梦一般。
当然,对于现下的人类来说,血瞳的进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接下来人类舰群就在原地驻扎下来,庞大的pos群不断扩展,在短短几天里就蔓延出亿万公理的范围。就仿佛凭空在星空中开辟出一个文明。移民获得补给,战舰也得到休整。大量的商船在pos间隙穿梭着,将物资运抵目标,又从目标装载货物,完成一笔笔过去需要漫长时间才能达成的交易。而一些pos上的娱乐设施也开始构建起来。红灯闪烁的开张营业。
这个巨大的‘营地’并非只有人类一族,还有包括远古泰坦,腾蛇等许许多多的族群。这些族群作为人类联盟的一部分,在之前的旅途中经受了考验,所以此刻相互间无比融洽。大量的特产和独有物资通过货船交易流通,互通有无。
人类舰群,在短短几天里呈现出一幅生气盎然的景象。
这一切议长都看在了眼中。不过却没有丝毫喜色。因为他知道,这恐怕就是人类舰群最后一次放松了。几天之后,当他们再次踏上征程的时候,等待他们的要不是胜利,要不……就是灭亡。
“要起风了……”
某pos的虚拟空间中,一个魁梧男子正坐在山峰的顶端。拎着一桶酒大口大口的喝着,在他身边,一个浑身绷带的消瘦身影负手而立,身体挺直的如同标枪。
魁梧男子瞄了那消瘦身影一眼,沙哑着声音说道。“怎么。起风不好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风。”消瘦身影回答。却没有回头。
他仰着头,望着上方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彩,却仿佛可以看到天空背后的景象。“大混乱的起点,所谓的启明之地,没想到,我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命运的指引。”魁梧男子回答,又拎起酒桶大喝。“能够看到老战友,老同伴,命运待我们不薄。”
“可我们却要打破命运。”消瘦男子回答,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不很好吗?谁叫我们是命运的叛逆?”魁梧男子微微一笑,放下酒桶擦了擦嘴。“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我已经等不及了……这副身体,还有我的灵魂碎片,已经撑不了多少时间,我不想让它浪费。”
“还有你……”说到这里,魁梧男子又看了消瘦身影一眼。眼中露出担忧之色。“你的身体,还好吧?”
“还有一点力量。”消瘦身影很诚实的回答。“我走的时候掠夺了生命古树,把它万年的积蓄都抢光了,估计它正在骂我。”
“它敢,罗嗦的话,回头烧了它。”魁梧男子嘿嘿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哀伤。
万年了……是啊,万年了……过去庞大的文明,强盛的种族,如今却只剩下他们两个,还都在苟延残喘。曾经的同伴都已消失,带着他们的使命与荣耀,而自己两人,却走在他们尸骸铺就的路上。
真希望,能和他们一起战死啊……
风,一点点大了,撩起了魁梧男子的发丝,也吹动了消瘦身影的绷带。两人默默的静立在山顶,仿佛两尊恒古不变的雕像。
“这一次就是结束吧?”
“嗯。”
“会死吗?”
“会吧。”
“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