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不可理喻!
言灼看着言芸儿摇了摇头。
这人,恐怕是至死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她害别人行,却不允许别人动她一点,甚至说她一句,都不可以。如此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众人心中也涌出深深的叹息。
“来人。”
镇国公言峥大袖一挥,目中似是有了决断。
“将二小姐带下去,关在屋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对我?”
言芸儿目中的恨意强烈,看着上方的镇国公,高声问道。
“若是你还想要嫁进宁王府,就给我安分些!若是不在乎,我明日便送你去庙里做姑子。”
他,不是哄她,是真的能做的出来。
言芸儿有些害怕,成功住了嘴。
“来人,带下去!将她身边的人,也都换掉!”
言峥这会儿,再也不想看到言芸儿,他怎么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
一点也不像他,心思竟然那般阴邪?
必定是二姨娘教坏了!
他心中猛然怨恨起二姨娘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妇人!定然背着他做了许多坏事。
“来人,将这丫鬟带下去,仔细盘问。另外,将二姨娘身边随侍的丫鬟,也再仔细盘问一遍。”
“老爷,大小姐……”
思蓝看着涌上来的侍卫,眼中有惊慌之色。
“不用怕,将你知道的二小姐和二姨娘所做之事,仔细说来便是。”
“多谢老爷!”
言峥扫视着堂中众人,一府之主气势全开,他幽深的目光,穿过来厚厚的帘子,又越过了门。
“门外的人,都进来!”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着,似是没想到老爷知道他们的存在,个个神色都有些惊疑,却也乖乖的一个挨着一个,掀开帘子,进了屋中。
“今日之事,是国公府家事,你们听到的、看到的,最好的都烂在你们心中,若是被我听到有人议论一句,或是外面传出一句丑话,那便别怪我冷酷无情!”他寒若冰霜的眸子,如同凝结着冰花,看着众人,没有一丝温度。
众人也知其中关紧,若是被别人抓到了把柄,恐怕镇国公府不遭大祸,也要蜕层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是,国公爷。”
“去吧。”
“是。”
下人们有序不紊地走出了门厅,渐渐走远了。
“灼儿,是爹爹不好……”
言峥眼眶微红,双眼之中满是愧疚。
“爹爹莫要多想,那些事不说,也只是没到时候。”
“灼儿受苦了……”他心中苦涩,脸上一瞬间也似是苍老了许多,身形微微有些佝偻。
“只是,芸儿她还是个小孩子……她虽然犯错,我如今却不能重重惩罚她,为灼儿解气……爹爹觉得对不起你……”
“爹爹客气了,您的安排,自然是有其他考量的,灼儿不会怪罪爹爹的。”
“爹爹的好女儿!”
言峥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爹爹,时候不早了,您和娘亲早些休息吧,灼儿也先退下了。”
“去吧,你今日受惊了,快些回去休息,有什么要紧事,我们明天再说。”
“爹,娘,我告退了。”
青黛撑起一盏灯笼,在这寒风呼呼的夜里,就着微弱的光,引着言灼回自己的屋中去。
大堂之中,灯火摇曳。
满目之中的明亮,被渐渐熄灭,如今只剩下了孤独的几盏。
言峥想起今日之事,面上又似有阴云笼罩,一片阴霾。
言夫人在一旁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不作声。
“离离,你……你可是对我又有什么看法?”
前车之鉴,让他警惕了许多。
言夫人眼神黯淡,摇了摇头,“未曾。”
“今日事多,我们也早些安置吧。”
她不欲多说,面上平静,站起来,便往院中走去,徒留言峥一个人站在堂中,任由黑暗和孤寂吞没。
“小姐,二小姐要害您,还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竟是才落了个关禁闭的下场?这是罚她闭门思过,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青黛提着灯笼,嘴唇嘟的高高的,捡着回院的小路走着,脚步声也踩得极响。真是个小丫头片子,心中一片事都存不下,她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发出了抱怨之声。
“想来爹爹这般处理,是想将言芸儿嫁出去再说吧,不然到时候,她这坏名声一出,谁还敢要她?恐怕宁渊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言灼轻轻拉着青黛,笑着说道:“好了,我的好青黛,你看看你,小姐都不气,你却气成这样,活像个气鼓鼓的金蟾,这般生气有什么用?”
“小姐,我是为您不平呢!”
“老爷说起来最心疼大小姐你,不还是对二小姐极好?她犯下那般重的错误,竟是连板子都不挨,只是被关了起来,这算什么惩罚?即使她不承认,事实真相在前面摆着,她做的恶事,还能推脱掉不成?我看啊,依二小姐所为,就是坐牢也不过分!”
她手中的灯笼被风晃动着,光时明时暗,似乎随时都要熄灭。她整个人,却如同被雕琢出的璞玉一样,在黑暗中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彩。
她想的对,说的也对,眼中的情绪也极对。
这对,不是伪装,也不是什么表演,而是从她本心之中发散而出,这本心,是公正分明,是是非明辨,更是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不愿她难过,不愿她伤心,不愿她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所以,要为她喊屈叫冤,要为她打抱不平。
而她爹爹,既在乎她,又在乎言芸儿。就像之前,既在乎她娘亲,又在乎二姨娘……
他的心装的东西太多了,不只是他们娘俩两个,所以,他的纠结,他最终的选择,让她失望。
她能理解他。
不过,也只限于理解罢了。
“傻青黛,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家小姐我不在乎这些虚的。现在,只要能让宁王世子退婚,其他的一切,都靠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