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华有能给出什么说法呢,他仔细回忆起后厨的全过程,确定应该不会有纰漏才是。
而且都是同一锅出来的东西,别人吃了就没事,怎么偏偏这些人吃了就有事。
正在骆长华思考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了佟初雪的声音,“爹,发生什么事了,店里的客人为何都出去了?”
佟初雪在家里闷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得了允许出门,便想着来骆长华这里看看,没想到一来就在路上遇到不少神色匆匆的客人,他们都是从自家的酒楼里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惊恐。
佟初雪实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本想找骆回安问问,没想到一进酒楼就看到骆长华被几个乞丐围着,这画面实在奇怪。
“你怎么过来了。”骆长华多少有些意外,佟初雪现在不是应该在家养胎吗。
“我就是出门转转,不过,爹,店里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骆长华开口,性急的大乞丐已经率先解释起了事情的经过,听完这些,佟初雪面色不变,问大夫道,“这人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可还有救?”
大夫道,“这人中的毒是红霜,仿造砒霜做出来的一种毒药,但是毒性比砒霜小了许多,是一种很常见的用来毒老鼠的药,不过这人吸入的量很少,所以只要喝下几副解读的方子应该就没事了。”
佟初雪松了口气,这样看来事情也不算很糟,至少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这几位大哥是怀疑我们店内的食物有问题?”佟初雪道。
老乞丐道,“不是怀疑,就是事实,我兄弟一吃这粥就出问题,怎么不能证明是你们酒楼的问题。”
“既然你如此确定是我们酒楼的问题,小二,去官府报案,就说我们酒楼出了命案。”佟初雪吩咐道。
骆长华闻言,十分讶异,“初雪,你这么做不是……”
佟初雪目光坚定,“爹,这事是我们做的吗?”
“当然不是!”他骆长华怎么可能赚这个钱,打死他也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那就是了,正常想来,我们跟客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在粥里下毒害人,这根本说不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解释。”佟初雪道。
这次的陷阱也不知是谁设下的,粗糙到这种程度,不过她也好久没有好好玩过了,有机会整到对方还是很令人开心的。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迅速将整个店外面围住,而为首的捕头一看到佟初雪,谈了口气,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怎么回事?”捕头表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于是老乞丐又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捕头端着粥,“大夫,这粥确实有毒?”
大夫点点头,“老朽用银针测过,确实是有毒。”
得到大夫的确认,老乞丐更加肆无忌惮地哭诉起来,先是说酒楼的人如何如何看不起他们几个乞丐,又说酒楼的食物有问题,到最后捕头都被乞丐弄得有些烦了,打断道,“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老板,你们有什么话说?”
骆长华自然是觉得十分冤枉,“我们店的药膳推出这一段时间,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
“什么不应该,你们就是间黑店!”一个小乞丐呵斥道。
“官差大人,有件事我想说明一下,今日点了这份药膳的并不止他们一桌,若真是我们的问题,没道理唯独他们那碗有问题,其他客人的粥里也会有毒才是。”佟初雪道。
这话说得有理,捕头命人将其他桌上的同样的药膳都端了过来,骆长华则是去了厨房将剩下的药膳也端了过来。
结果经过大夫的检测,其他碗里的和锅里剩下的都没有问题。
“这就奇怪了,若是我们店的粥有问题,为何别人的都没事,唯独你们的有问题,这不是很奇怪吗?”佟初雪的双眼盯着一直发难的老乞丐。
“或许……你们是把毒下在了碗里!”老乞丐试图给她们找出一个理由。
可是这个说法实在太过牵强,捕头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人家费这个功夫就为了毒死你一个乞丐,这话说出去谁信?”
要是一个大人物,那倒是不奇怪,但是谁会闲着没事找一个乞丐的麻烦。
“大人,这可不好说,或许他们酒楼就跟老三发生过冲突。”老乞丐道。
京城里的捕头一年到头见过的事也多了,怎么也不可能被老乞丐这么几句话给唬住,当即给周围一个小捕快递了个颜色。
几人立刻上前,齐齐搜身。
很快就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张叠起来的牛皮纸,捕快把牛皮纸交给大夫查验,果然就是装过红霜的纸包。
人证物证具在,几人根本没有狡辩的机会就被捕快带走。
骆长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要是真被他们算计成功,咱们酒楼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客人就要没有了。”
佟初雪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爹,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只是手段实在小儿科,但咱们不得不防。”
骆长华此刻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这件事完全是漏洞百出,比如几个落魄的乞丐是哪里来的银子到酒楼消费,又是从什么地方买的毒药。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多加注意。”骆长华严肃道。
不远处的茶楼。
喜鹊一直盯着酒楼处的动向,看到捕头押着几个乞丐出来,赶紧跟佟雨儿报告了情况。
佟雨儿放下茶盏,“佟初雪又是你,不过她之前好一段时间没有出来,今天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喜鹊又道,“我看那位骆夫人是被人扶着下车的,看上去很像是……”
“很像是什么?”佟雨儿见不得喜鹊这幅支支吾吾的样子。
“很像是怀孕了。”
喜鹊的话点醒了佟雨儿,若是怀孕了,那佟初雪这段时间几乎不出门就解释得通了,估计是在家保胎。
“怀孕。”佟雨儿的手死死攥在一起,这世上的女子想要怀孕都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情,唯独她,唯有她,再也没有成为一个母亲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