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烟突然喊了一句,然后走到白老爷子的旁边,挎住他的胳膊:“爷爷,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把您的寿宴搞成这样,我现在还得跟您告个假,我想和沈知云一起去医院。”
老爷子一脸担心:“孙媳妇,你受伤了吗?”
“不是的爷爷,我必须要带沈知云去医院,就算她不去,我也一定要带她去。”
“为什么?”
沈南烟笑了笑:“爷爷,她刚刚一直说是我推倒她的,虽然有这么多人为我作证,但我还是不放心。”
“沈知云是不是真怀孕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万一以后孩子平白消失,又有人说是我害的,那我多冤啊。”
“所以这趟医院,我必须要去,而且要全程录下视频,再有人想害我,我也得留个证据为自己分辨。”
还真是小机灵鬼一个。
老爷子赞赏地点点头:“乖孩子,不用去医院这么麻烦,爷爷家有私人医生,我这医生是个老中医,世代承袭祖上的医术,他祖父,可是早年间清宫里给娘娘治病的太医。”
“那真是太好了,爷爷,那你方便让您的私人医生给她看看吗?”
“方便,当然方便,张管家,去安排吧。”
刚还在哭闹的沈知云立刻闭了嘴,脸都有些吓绿了,忙从地上站起来拉住贺家珍的衣服,看上去异常紧张。
坏了坏了,真的要穿帮了。
“那个,老爷子,不用麻烦了,我看知云也没什么事,就不劳烦您的私人医生为她检查了。”
贺家珍说着冲沈知云使眼色,示意让她赶紧离开:“知云,老爷子都把你轰出去了,你还不快离开白家,别在这丢人了。”
“是,是……我现在就走。”
“别啊。”沈南烟快一步拉住她的胳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就搭个脉,什么毛病都能查得出来,一点都不麻烦。”
她说着,又看向季立铭:“季总,你未婚妻好歹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没有……”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再结合沈知云和贺家珍的表情,季立铭立刻沉下了脸:“查,让她去查。”
“好嘞,那就走吧,我亲爱的妹妹,你要好好查一查你的肚子……”沈南烟靠近她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到底有没有孩子。”
……
寿宴一直被耽搁,只因为沈知云闹出一波又一波的事。
二楼偏厅,沈知云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一直看向贺家珍,想向她求助。
可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们,就算被人当做心虚想逃,那些站在一旁的家丁,也决不允许她跑出去一步。
一个大约六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坐在沈知云的旁边,他的手已经搭在她手腕上。
凝神静气,闭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突然,老中医睁开眼睛,搭在沈知云手腕上的手也松开了。
“怎么样,大夫,她没什么事吧?”
“面红目赤,舌红苔黄,急躁易怒。”老中医站起身,恭敬地对白老爷子说:“没什么事,不过是因为精神紧张,气大,引起的肝火旺,只要平息怒气,缓解精神紧张,便可无事。”
季立铭的面色愈发的寒冷:“那孩子呢?”
“孩子?什么孩子?”
“她没怀孕?”
老中医一脸疑问:“这位小姐并没出现滑脉现象,怎么可能怀孕了。”
沈知云整个人都瘫软如泥,她已经不敢去看季立铭了。
“好啊,很好啊,沈知云!”季立铭已经怒不可遏:“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选择你这个女人。”
“立铭,你别听他胡说,我……”
“怎么,还让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吗?”季立铭甩开她的手:“沈知云,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的婚约取消,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立铭……”
“你给我滚,从我面前永远消失!”
白老爷子也摇了摇头:“沈家居然养出这样的女儿,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育出来的,真是委屈我的乖孙媳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还难得能乖巧懂事。”
说着又看向张管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女人轰出白家,别让她玷污了白家的清白。”
“是,老爷。”
张管家一声令下,马上有两个女佣人过来,一人架起她一只胳膊,直接把她架出白家。
贺家珍站在一边,连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佣人拉出去。
“好了好了,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乖孙媳肯定饿了吧,快,跟爷爷去外面开席,”
一家欢喜一家愁,沈南烟得意地看了一眼贺家珍,挺胸抬头,跟着老爷子前往前厅。
觥筹交错,祝贺生滔滔不绝。
开席后,白老爷子真的当众宣布他二孙子即将结婚的喜事,孙媳妇就是坐在他身边的沈南烟。
“这未来孙媳妇可有本事了,蓉城的菲林酒庄,就是我孙媳妇开的,以后大家有机会去蓉城,可要多多给我孙媳妇捧场啊。”老爷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不少人纷纷前来敬酒祝贺,可她心疼孙媳妇,愣是不让她喝酒回礼。
“沈家小姐真是好福气,白老爷子的子孙各个人中龙凤,沈小姐也巾帼不让须眉,管理这么大一家酒庄,以后我们去蓉城,一定会多多捧场。”
“要我说沈家出了这么一位漂亮又能干的大小姐,是沈家的福气才对,再看看那个二小姐,啧啧,在同一个家庭成长,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白家孙少爷慧眼识珠,沈小姐又漂亮大方,真是天生的一对。”
恭贺和奉承的话源源不断,沈南烟听得多了,都快麻木了。
原来被别人追着拍马屁,是这种感觉啊,开始听着的确很高兴,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假了,说的就像不是她这个人一样。
直至寿宴快要结束,沈南烟已经听腻了那些话,就想着和老爷子说一声,藏哪躲清静去。
这时,一个佣人小跑着过来,压低了声音在老爷子耳边说了一句话。
“老爷子,孙二少爷特意赶回来给您贺寿,不过飞机晚点回来晚了,又旅途疲累,不想出来见客,让我告诉您一声,正在二楼客房休息。”
沈南烟离得近,刚好能听见佣人的话,马上高兴起来:“白曜辰回来了?”
“是啊,沈小姐,说是给您带了很多好玩的。”
去找白曜辰,总归比呆在这听那些人的阿谀奉承要好多了。
沈南烟马上堆满了笑容,扭头去看白老爷子:“爷爷,我能不能……”
“快去吧,这么多天没见,肯定想得紧,你给我那二孙子说,淘到了好料,让他给爷爷留一件,别都拿走了。”
“我知道了爷爷,我就是偷,也要偷个最好的给爷爷拿来。”
沈南烟兴高采烈地跟着佣人去找白曜辰,老爷子老怀安慰,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孙子:“你弟弟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你也要抓紧了。”
突然被老爷子点名,白景寒愣了愣,忙点头附和:“是,爷爷,我会抓紧去办的。”
“你啊,就是太严肃了,有好女孩也被你吓跑了,我会让你爸多给你安排几场相亲,老大不小了,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该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就算再争,也争不到。”
话中有话,白景寒听出老爷子的意思,脸色一沉,可还是恭敬地答应:“是,我知道了,爷爷。”
……
沈南烟被佣人带到一间客房,白曜辰正坐在沙发上,手肘支在沙发扶手处,托着头,看上去异常疲惫。
听见动静,双眸微睁,在看见沈南烟之后,露出个笑容出来。
“白曜辰,你很累啊。”
沈南烟走进去,佣人自觉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不累,就是飞机晚点,回来的有些晚了。”白曜辰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沈南烟坐下:“给你带了些小玩意,看看喜不喜欢。”
他说着,拿起脚边的行李袋,里面装了好几个精致的盒子。
沈南烟看着那些盒子,有些不敢打开:“不会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将信将疑,沈南烟打开最上面的大盒子,里面是一件异域风情的衣服,应该是缅甸的传统服饰。
红红绿绿的,很是漂亮,沈南烟放在身上比了比,正合适。
“衣服好漂亮啊,看着好像缅国新娘的衣服。”
她倒是会看,这身还真是白曜辰心血来潮,给沈南烟买的缅国嫁衣。
还有一些木雕小摆件和碎宝石工艺品,最后打开的一个精致木盒,里面装着两个很有缅国特色的小木偶,一男一女,用线提着,可以当提线木偶玩。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还有一份礼物需要点时间改造,明天再拿给你。”白曜辰见到沈南烟,疲倦感也瞬间消失了。
尤其看到她对木偶爱不释手,就像打了一剂强心针,慢慢都是暖意。
“还有?已经这么多了。”
“嗯,还有块石头,是我亲手雕刻的,不过时间匆忙没有刻完,只能等明天了。”
白曜辰这几天真的忙碌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白天要参加公盘,偶尔回去的早,还要去市场亲自给沈南烟淘换小礼物。
回到住所会直接钻进工作间,雕刻被切成两块的田黄石,每天都要到两三点才能入睡。
恰似弱水三千,只为博君一笑。
白曜辰能想象到,她在收到他亲手雕刻的田黄印章时,该有多惊喜的表情。
此时沈南烟正沉迷玩木偶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的石头,该不会是翡翠吧?”
他好像很喜欢把能开出翡翠的原石,称呼为石头,还总说自己就是个买卖石头的商人。
“不是,就是块石头。”
白曜辰没有说谎,那真的是一块石头,不过是一块几乎绝种,六百万一小块的天价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