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宁导……”李小乐被他这样子吓到了,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后退~~快后退~别碰它~!”宁皓厉声尖叫声,挡住李小乐往墙边走,望着墙上订满的稿件看傻了几秒,突然激动拍起自己大腿大叫道:“完美啊~!这电影太完美了!!我的手机……”急急忙忙拿出手机却懊恼地摔在一边,激动万分地大骂:
“我……我他妈的怎么才买个50万像素摄像头的手机啊~!”
说完就看几近疯狂的宁皓飞奔出去,对那些鸽子笼一样的禅修房,边跑边大吼着:“谁有相机,谁有相机~!!谁他妈的有相机~!快~快~快~!”
一群刚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的同修们,都没吓到了,一个个都赶忙跑出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看到像是原始人一样邋遢的宁皓,瞪着眼睛疯狂且哀求地对大伙哀嚎:
“谁有相机~谁有相机~~借我,求你们了谁有相机~!快拿出来~!救命用的~!”
看着这疯癫的宁皓都快哭出来了,几个好心的同修都拿出数码相机,宁皓抢过其中一台索尼,飞奔到自己的禅修木屋。
吓呆的众人都已经他发神经了,也担心得跟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宁皓对着满屋子墙壁上的纸稿,疯狂地按着快门,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角落。
“太棒了,太棒了,这电影太棒了~”宁皓一边拍一边沉醉地嘀咕着。
“我们帮忙把这屋子文件收拾吧,宁师兄你回去慢慢看吧。”一个好心的同修提议道,很想先送他到医院去先打两针。
“别动!谁都别动!后退!都给我后退!”宁皓回头用吃人一般的表情嚷道,吓得众人都不自觉都退到了角落里。
大家伙目瞪口呆间,宁皓像只螃蟹一样在房间里蹲着移动着,直到确定拍完所有的稿件关系,看着灯光照在稿件上,只觉得这画面美妙绝伦,深深呼出一口气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忘情地感叹道:
“太美了~这电影太美了~这才是电影,这才是电影啊~好久没这感觉了~~哈哈~~哈哈哈~!!”
李小乐这时才清醒过来,慌张地连忙拉起宁皓,拽着他就往外走,旁边十几名同修都像是躲艾滋病人一样,吓得远远得躲开他们。
“什么事,为什么都破禁语戒了?这位居士是谁”正骚动间一位五十多岁喇嘛师傅过来询问,边打量李小乐与宁皓,旁边跟着正是门口那位看门的美女居士。
“索达哈堪布上师,宁皓好像是突然受刺激了~”“他刚才一直在说胡话呢~”同修们都道。
“上师,宁皓的大哥车祸去世了,那是他的小弟宁小乐…是我让他进来的。”美女居士慌忙地解释道。
“我大哥车祸了?我哪来什么大哥!?”宁皓正激动地狂喜中,听到这话本能反应回头大骂道,说完之后才回过神来,转头尴尬地望着李小乐:“我……我大哥是真出事了……宁……小乐小弟~?”
李小乐苦笑着点点头,哪里知道这个戏痴突然失控发狂,这事情只怕是掩饰不住了。
“你……宁小乐……你是骗我的吗~”那美女居士这才惊讶地张着小嘴道。
“跑吧,后门在那边~”宁皓见事情不妙给尴尬的李小乐一眨眼,这丢人的事没得收拾了,就朝后门方向跑去,李小乐哪里还能解释什么,只能对那位美女居士抛了个“抱歉”的眼神,留下一众瞠目结舌的信众发呆,无奈地跟了上去。
两人后门,坐上出租车后,气喘吁吁的宁皓才恢复正常道:“李主任,这次麻烦你了,唉,这打七虽然是免费的,可名额很难申请,这以后就恐怕再也不能来这里写稿了……”
“你答应把稿子卖给我了?”李小乐转头没没好气地道,让宁皓这么一闹,他对那位好心帮他的女师姐还真有点内疚。
“这稿子我不卖,要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宁皓蔫头耷脑地笑着,很不好意思地摸着下巴道:“李导,你拿去直接用把,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小乐微微皱眉,就怕这个神经兮兮的宁皓要提什么稀奇古怪的条件。
“其实我这剧本原来是想写着自己拍的,可我自个清楚,我也没拍过电影,让你把这本子交给我拍也不现实。”宁皓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我猜李主任你买剧本,肯定是要自己当导演拍这个本子的,你就让我给你当个副导演,让我跟着学习学习,这本子就当是我自荐信了。”
“就这?”李小乐愣住了,这哪里是要求,明摆着是来帮忙啊,宁皓镜头剪切可是圈里的一绝,自己还巴不得他能给自己当个副手呢。
“这条件也不低了……能给希斯・科波拉的御用导演当个副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求来的。”宁皓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双眼里充满了崇敬。
“你知道我?”李小乐眼中带着笑意,望着这个一脸淳朴像是个农民工的宁皓,却能清晰察觉到他眼中的狡猾。
“您别笑话我了……我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宁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竟然当着希斯・科波拉的徒弟面,嫌弃对方不懂“救猫咪”,这次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要是早认出你来,也至于有那么大的误会……但是丑话说到前头,要是你不肯让我进剧组,这本子我是不会卖的,我就算等个,三,五年也要等到自己能拍的那天。”
“恩,这就这么说定吧,明天就直接来北影第二制片厂报道,我们谈谈细节。”
听着这个有些狡猾的宁皓说出这话,李小乐却没觉得他在开玩笑,事实上,《疯狂的石头》这个剧本宁皓揣了六年,改了六年,中途也不是没有人看上这个本子,可他最终还是留给他自己,直到等到了刘德桦“亚洲新星导”计划,才最终拿到投资。
可见这个人对于电影是有野心的,如果自己不是h的御用导演,只怕还不一定能打动他。
“您可别框我,我可当真了啊。”宁皓有些不敢相信地激动道,突然发现不远出有两个同修追出来看情况,立马又歪倒座位上以免被他们看到,瞪着李小乐继续追问:“是真的吧?”
李小乐看着他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新任副导演还真是个极品~
***
晚上,李小乐回家吃饭。
这是他这几天最痛苦的时刻,每当看到父亲那张不满皱纹的脸,那殷切的眼神,李小乐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好容易回国了,他却在外面忙工作,没多少时间陪父母。
这段时间,不论有什么事情,李父都会准时打电话要李小乐回家吃饭。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李小乐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拍让父亲高兴的电影。
“小乐,最近工作挺忙的吧,听说韩总提拔你当制片人住了。”李父慈祥的坐在饭桌边,每天他都是看着李小乐吃完,他才吃。
“爸,你也吃。”李小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工作还好,我应付得来。”
“进到中影,你自己要好好努努力,好好拍自己想拍的作品,要用心,不让以后就像你爸似的没出息。”李父感叹道,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材料,总觉得自己老同学有些高看他,生怕自己儿子会爬得高摔得惨,担忧地道:
“如果你要跟同事送礼,就跟爸说,爸给你掏你钱。”
李小乐心中一阵感动,这么多年在外面为了梦想打拼,已经好久没有家的感觉了,肯定地点了点头:“爸,工作的事情你放心,等我这部电影上映,我请您和妈一起去看。”
李父没有说什么,只是慈爱的看了看李小乐,可眼中的期盼却是瞒不了人。
在忙完了剧本之后,李小乐就开始着手挑选演员的工作了,说实在的,这次拍摄《疯狂的石头》对于他是会是很多个挑战。
而挑选演员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之前无论是《色既是空》还是《我的女孩》都是针对年轻人的影片,主角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孩,这个年龄是他熟悉并且可以控制的,而《疯狂的石头》却是一个完全成人化结构,其中几位主演都是三十多岁,演技出众的资深演员,要掌控这样的演员,要比指挥李东旭,金钟民要困难得多了。
他也是首次尝试这种年龄段的电影,他先要确定的是,自己能不能召集《疯狂的石头》原版那么多优秀的演员。
根据雷婷调查来的资料,原版疯狂的石头中,有几个出彩的演员是确定可以请到的,扮演“道哥”的刘晔,只是一个长期在电视剧当中担任配角的电视演员,把剧本大纲邮寄给他之后,雷婷很快得到刘晔的肯定的答复。
“四眼”王训,是四川省总文公团的相声演员,雷婷用抬着中影的招牌去邀请,王训很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