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总,您看……?”
“……”任万庆听后,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律师安静地站在一旁。因为不知道袁琴是谁,所以也不敢多说话。
“他还说了什么?”任万庆问。
“别的没有了,就说他母亲是袁琴,说我没资格跟他说话,想要跟您谈。”
“他也配?这个混账东西!”
任万庆听后,表情之中更显愤怒。
脑海中不禁想到上次在四国饭店见到袁森的那一幕。当时袁森身后还站着个纹身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那混蛋整天就知道打架,这会儿竟然打到任行头上了!简直混蛋!”任万庆厉声道。
“您认识这个袁森?”律师好奇地向前几步问。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任万庆摆了摆手说。
“那您明天过去吗?需要我陪您一起过去吗?”
“不用,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见他。对了,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你知道吗?”
“明白。”成律师赶忙点头后,转身便要走。
“对了!”任万庆忽然喊住问:“你那边该怎么办怎么办,继续进行就好!我要给这个袁森施加压力!”
“明白。”
“下去吧。”
任万庆进成律师走后,走到旁边拿起烟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点上了一根后,便陷入了沉思。
“季润芝这家伙怎么会找到他当助理?”
任万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儿子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碰头。
但是,他很明白一点,那就是袁森认识任行,而任行并不认识袁森!
“怎么还抽上烟了?”陈红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知道打任行的是谁吗?”任万庆问。
“季润芝的助理不是?”
“是。”
“一个小助理而已,怎么还让你烦心得抽上烟了?”陈红走过去,拿过他的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季润芝的助理是袁森。”
“袁森?怎么了?”陈红不解。
“袁森就是任森。”任万庆说:“我跟袁琴离婚之后,他就跟了他妈姓袁。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行。”
“任森?他,他怎么跑去给裕祥了?这家伙!你……”陈红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她是最不愿意袁森回到任家的,“……你不会是想对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吧?”
“你觉得我会那么办?这个袁森现在恨不得把我们都吃了,你以为我会养虎为患?他今天点名说要让我过去跟他谈,那我就过去跟他谈!哼……如此一个败家玩意,难不成还能让他翻了天!?”任万庆气急败坏地说。
在他眼中,袁森只是一个外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你可要说话算话,可别明天见了他,又要论起父子关系,然后那么简简单单地把他给放了。你要放了他,人家以后怎么看任行!?”陈红说。
“你放心吧。”任万庆关掉书房的灯,说:“……记住,不要跟任行说这件事情,说出来会牵扯他很多精力。”
“嗯,知道的。”陈红说:“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就不要去了。”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说话算话。”陈红一脸着急地说。
“随你,你愿意去就去。”任万庆对陈红的要求,从来都是满足。
——
袁森在里面呆了一夜。
人生之中,他有过太多这样的经历。
以前恶少时期,没少进来这种地方,后来结婚之后退出江湖,对这种地方陌生了不少。可是,最近连续几次进来,也找到了之前那种感觉了。
天亮之后,又给他送来了早餐,还是泡面。
袁森吃完之后,便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任万庆会不会来,脑海中还在担心着如果他不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倘若真拖下去,一定会耽搁季野的治疗。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季野,袁森的心里就开始不痛快了。看到钟表指向十点的时候,任万庆竟然还没来?
如果这两天无法达成和解的话,按照重伤来论的话,明天极有可能进入看守所。如果进入看守所的话,季野的病就真的耽搁了。
想到这些,袁森的心里就不痛快了!
“吱”的一声,门开了。
看到任万庆那张板着的脸时,袁森忽然看到了希望。
但是,当陈红趾高气昂地从后面跟进来的时候,袁森忽然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袁森觉得这会儿不能得罪了他们,所以,还是恭敬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喉咙里那声“爸”,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任万庆跟陈红都是老江湖了,进来之后,一声不吭。
坐到桌前之后,直直地看着袁森。
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便是下风。
袁森明显是出于被动、处于下风,所以,当即开口道:“之前律师来过了,说我把任行打成了重伤,我想没必要搞得如此复杂吧。”
“重伤就是重伤,有什么复杂的?”陈红忽然说,眉目里尽是对袁森的厌恶之情。
“我打了那么多年的架,下手的轻重是有分寸的,袁森连轻伤都卡不上的。”袁森保持着冷静说。
但是,他内心里对陈红的厌恶是相当深的。
尤其是想到自己母亲所遭遇的“活寡”经历,他对陈红就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这刻却不得不隐忍。
“分寸?打人还讲究分寸?”任万庆同样是一脸的厌恶。
“呵……”袁森冷笑一声,“我想没必要搞成重伤。你们是想让我入狱吗?”
陈红听后,面露不悦当即说:“你以为出具的医学鉴定都是儿戏吗?重伤就是重伤,那都是有依据的!接下来,怎么判,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袁森听后,看也没看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任万庆说:“任行是你儿子,我也是你儿子。所以——”
“——我没你这个儿子。”任万庆直接打断道。
“就是!你也配?”陈红在旁边说。
袁森忽然感觉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刀,“我真是傻了。”
“你从来就没聪明过。”任万庆直接道:“你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吗?不可能的……”
“非要让我坐牢?”袁森问。
“人总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你也一样。”任万庆极度冷血的面容说。
“哼……”陈红在旁边,颇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打了人就以为没事儿了?还摆出自己是儿子来?我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你早已经被我们扫地出门了,以后对外宣称我们的关系,我们也不会承认!你袁森跟我们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这点,你最好永远给我记清楚了!”
“我儿子病了。”
袁森妥协了,忍者内心里的愤怒,看着任万庆轻声道:
“你孙子现在病得很厉害,急需要救治。所以,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等我把我儿子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咱们再讨论这次的事情?”
任万庆听后,仍旧是毫无表情,冷冰冰地说:“你撒谎的本性,真是永远都改不了。”
“我没撒谎。”袁森说着,双目开始冰冷,而后慢慢泛红,一字一顿道:“放我出去……我真的要去救我儿子。”
“这话留给巡捕说吧。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任万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情你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我不可能帮你。”
话毕,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任万庆……”袁森当即喊出了他的名字。
听到袁森喊自己的名字,任万庆脸上的厌恶之感,愈发浓重。
“你今天不救我,未来你绝对会后悔的!”袁森冷冷地说。
“哼……威胁我吗?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也打一顿?”任万庆无比恶心地盯着他说。
“呵……”袁森笑了,忽然抬起眼皮,眼神极其犀利地盯着他说:“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我忘不了……就你这德性,最好是进监牢里面好好接受接受教育的好!哼……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我们走!”
任万庆说着,当即带着陈红走了出去。
袁森看着慢慢关上的门,眼神极其冰冷。
他的恨意,史无前例的浓重。
那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择手段!
他想要放下所有,不择手段报复任家!
于是,他按动了桌边的按钮。
“喂?”一个巡捕接通对讲。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