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膀胱一紧,难道,我们被发现了吗?
沈冲刚想冲出去和这里的主人决一死战,蒋嘤咛一把拉住他:“不要冲动,先看看。”。
沈冲这才慢慢缩了回来,我们都没看见这个木屋的主人是谁,这样贸然冲出去确实不稳妥。
“你想用木偶再造另一个你出来,这是崂山派的造魂之术,但却是禁术。”有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而且我还觉得十分耳熟。
黑夜里,渐渐有个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
不过他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我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你是谁?敢坏我的好事?”老东西又惊又怕。
“你用全村人的阳气种生基,这未免也太缺德了,这些事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但你不该动龙蚓的心思。”年轻人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冬天的太阳一样。
而这个老年人的声音则透着一股浓浓的阴郁感觉,就像是躲在黑暗中的老巫婆。
“你……你怎么知道龙蚓?”老年人声音顿时一变,语气微微颤抖,就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当然知道,因为龙蚓就是被我亲手封印的。”年轻人冷哼一声,那个老年人顿时惨叫一声,慌慌张张的说:“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作为陈玄同的后代,真是辱没祖宗。”。
卧槽……这个人果然是陈家村的人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老阴比,躲在幕后搞小动作,这么说来之前我在枯井遇见的人那也一定是他了。
这个人的身份就快呼之欲出了,我要知道是谁,老子一定撕了你这王八蛋。
“说什么陈玄同的后代,他一直偏心陈玉堂那一脉,我们是旁系哪里能让他看上眼?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还要遵循祖制?长生不死,谁没有这个愿望?”老年人慷慨激昂,好像他变成了受害人一样。
长生不死的确是每个人的愿望,但这本就是不可能的,这老东西既然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为何还不知天命?
生老病死是一个轮回,学易之人都应该明白,天命不可违。
“你当真是走火入魔了,你以为搞这造魂之术就能让你不死吗?小儿科罢了,既然你觉得你自己能掌控他人的生死,那不如就让他们决定你的生死。”年轻人说完,也不知道干了啥,但我们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狂风大作。
风中还有无数尖啸的声音,朝着木屋席卷而去,那些迎亲队伍霎时变成了一个个木偶,脸上都是蒙的白纸,青色灯笼也都熄灭了。
“这还是人吗?”蒋嘤咛脸色难看,能让她做出这种表情,这还是第一次,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连猫爷也将脑袋埋在我肩上,似乎怕看见什么东西。
沈冲和林素问吓得直哆嗦,我舔了舔嘴唇,要是我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你!”狂风中,传来那个老年人的惊恐声音,年轻人淡淡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罢了,你喜欢驱鬼驭神,不如就试试万鬼如潮。”。
“你们躲在这里也该看够了吧?放心出来吧,现在他已经伤不了你们了。”白色身影回过头来,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本以为能看清这个大佬长什么样。
我们却失望的发现,他的脸是一团雾气,根本就看不清,看样子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前辈……真是高人。”蒋嘤咛躬身行礼,我也装模作样的说:“前辈真是厉害。”。
“那个小道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年轻人说完,便往黑暗中退去,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万鬼呼啸,犹如末日降临,也不知道这年轻人使了什么法术,竟然能在弹指之间就调动万鬼,而他说的小道士,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蒋嘤咛。
在我们四人之中,能被这样的大人物看中,除了蒋嘤咛还能有谁?
蒋嘤咛却摇摇头:“他不是说的我。”。
“那是谁?”我有些懵逼的问。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蒋嘤咛就是不承认。
“算了,管他说的是谁,反正像这种大佬我们也很难有缘再见,不如去看看前面那条坏老狗如何了。”我挥挥手,这种事叫机缘,机缘不到瞎猜测也没卵用。
我们一直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才敢缓缓朝小木屋靠近。
现场就像发生了一场大战一样,树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寂静的夜空中飘过一丝血腥味。
我们打开手电,发现木屋跟前倒着一个人,想必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老年人吧,也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而刚刚我们看见的迎亲队伍竟然全是木偶,就连那一匹马都是木马,周长辉是一个有五官的人偶,莫非这家伙是想通过周长辉作为种生基的引子吗?
还是说周长辉和高小红配冥、婚的目的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冲煞,还为了这个罪魁祸首的私欲?利用种生基汲取的阳气而创造另一个自己。
“死了吧?”我越靠越近,心里也有点害怕,万一这个老狗日的没死透咋办啊?这种人心眼儿和簸箕一样多,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反咬一口。
“我先去看看!”蒋嘤咛主动请缨,我很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有人愿意冒险,我落得轻松,没错,我就是贪生怕死。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只身犯险。”林素问站了出来,义正辞严,并且乘机揩了一下蒋嘤咛的油。
蒋嘤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素问已经走到了那个匍匐在地的人影跟前。
“你徒弟怎么这个德行?”蒋嘤咛白了我一眼,我真是欲哭无泪,林素问风流成性是他的问题,这关我什么事?
“我都说了,他不是我徒弟,只是他自己硬要拜我为师而已。”我十分无奈的摇摇头,很早之前我就对蒋嘤咛他们说过,林素问和我只是以师徒相称,并无师徒之实。
“师父,过来吧!死透了,是个老瘪三!”林素问高声喊道,我们三人快步走了过去,林素问已经把那个人翻了过来。
我看见这张皱皱巴巴的脸,瞬间愣住,居然是他!
斗三爷!
这个人居然是斗三爷,这他妈不是天雷轰顶吗?虽然我与斗三爷并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他会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人。
他居然会利用整个陈家村的活人来给自己种生基,再怎么说,这陈家村和他都是同出一脉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斗三爷临死之前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瞳孔放大,他的表情就像看见了地狱一样。
二叔应该是做梦都想不到,陈家村还隐藏着斗三爷这样一个大坏蛋,斗三爷平时看起来谈吐风趣,涵养极高,而且子女孝顺,又深受村里人的尊重。
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他为什么要作死学这些邪门儿风水法阵呢?
我怔怔的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头五味杂陈。
联想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在二大爷的葬礼上是和斗三爷第一次碰面,他当初还说赵寡妇的儿子在五岁的时候死了。
看来他那时候就知道赵华不是人,只不过他心怀鬼胎没有对我点破,而我对他的印象也还只是停留在‘老好人’以及‘懂点民间方术’的层面。
后来指点我去江州,而且是他说的五溪镇藏在江州,林素问一个本地人都不知道五溪镇原来不是这个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他曾经去过五溪镇,而他和汪入海一样,都是崂山派,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