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薛长生一连说了三个你,最终化为一句威胁:“你若是不让老夫收徒,以后你们师徒灵石灵药上的用度,就莫要怪老夫不讲情面。”
罗魁闻言一惊,这薛老怪正好是烈阳宗内分管药石堂的长老,若是他真的在背后使坏,自己就是收了陈十三,日子也得紧巴巴的。
想明白了这些,罗魁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师兄,你们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的徒弟不就是你的徒弟吗?”
勾肩搭背的模样,仿佛方才扯着嗓子吼的人不是他一般。
“少来,老无赖,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薛长生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他在想什么,嗤笑道。
罗魁还想再劝几句,就被陈十三的话给噎住了
“二位,抱歉,我并没有拜师的念头。”
“什么!”
这一句话,可把脸色方才平复些的两张老脸又憋红了。
“你再考虑考虑,修仙一途不是开玩笑的,除了功法之外,人脉丹药修行资源皆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没有宗门支持,这些东西够你花上大半辈子了。”薛长生压着嗓子劝诫道,尽管他此刻很憋屈。
罗魁亦急声说道:“远的不说,就说你这伤势,若没有师兄的灵药,即便是以你地仙之体,也未必能够恢复的如此之快吧?”
“况且踏入修行之后的所需要耗费的丹药,仅靠你自己是不够的。”薛长生可谓是苦口婆心,一则是不想错过这块璞玉,二则是他也曾在外游历,深知散修的艰难之处。
旋即,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薛长生咬牙道:“你若肯拜入我门下,远的不敢说,筑基丹我包了。”
“筑基丹?”
“师兄你已经能够炼制筑基丹了?”罗魁不敢置信,在得到薛长生肯定的答复以后,暗暗在心底盘算着日后要为自己的宝贝徒弟弄上几颗。
这句话倒是让陈十三高看了他一眼,修仙界中能够炼制强大丹药的,不仅仅需要对灵药药性的掌控,更需要虚丹境的修为,体内才能够催生出炼化药性的丹火。
而筑基丹虽然只是修行道路上最初的丹药,炼制难度也不低,以往藏月山中也没几人敢保证在筑基期内将其炼出。
但是这些还不够,以陈十三的眼界,仅一颗筑基丹并不能算什么,况且系统中有着许多神奇的法门,足以令他不需要借助丹药之力。
因此,陈十三依旧是兴致缺缺,即便是二人讲得口干舌燥,添油加醋般的描绘了散修是如何如何清苦,丹药是如何如何重要后。
陈皓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月师姐沉着脸给两人端来一壶茶水润了润嗓子,忍不住怒道:“你这人怎地如此油盐不进,仗着天赋高了不起么?”
“月儿,别说了!”
薛长生急忙阻止她,生怕惹恼了陈十三。
陈皓沉吟了一会,轻声说道:“十三,你是否打算参见仙门大会?”
“是。”
“你可知仙门大会只有宗门弟子才能参加,换言之,即便你不拜我师父师伯,也总要拜师。”
罗魁闻言,猛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真是糊涂了。”随即笑吟吟看着陈十三,垂涎欲滴。
皱着眉头,思虑一番后,陈十三决定先在烈阳宗落个脚也不错,目光在罗魁与薛长生身上巡视几圈后,道:“拜师可以,但我只记名,不入宗谱。”
记名弟子,各宗各派皆有,只不过旁人的记名弟子都是由于天赋不够,借助人脉或者金钱入门的弟子。
“可以可以,肯留下就好。”薛长生笑道,只要能将他留在烈阳宗,他有自信早晚能让陈十三心甘情愿成为正式弟子。
“好,那我便拜您为师。”
陈十三对着薛长生遥遥一拜。
这可把罗魁气得够呛,冷哼一声钻进屋子里,重重将房门锁上,眼不见为净。
“哈哈......”
薛长生收到如此徒儿,心情大好,对陈皓笑道:“去抓几只灵禽,晚上将你父母寻来,好好庆祝一番。”
月师姐自告奋勇,飞似的跑了,边跑边喊着:“翠竹峰我熟,我去叫伯父伯母。”
徒弟不矜持的举动,让薛长生心中生出几分阴霾。
陈皓讪笑着不敢面对师伯要杀人一般的眼光,随口说道:“我去抓灵禽!我去抓灵禽。”落荒而逃。
留下失笑的陈十三与薛长生四目相对。
陈十三道:“前辈为何如此看着我?”
确实,薛长生的眼神有几分古怪,甚至有些疯狂,“传说,地仙体万年一出,如今能让老夫碰见,自然要好好看看。”
“日后有的是机会看,何必急在这一刻。”陈十三被盯得心底发毛。
薛长生轻笑,“也是,不过你既然只肯做记名弟子,想必不会在我烈阳宗久待吧?”
“至少仙门大会结束之前,我还不会走。”陈十三毫不掩饰,旋即思绪微动,又说:“前辈放心,我的家人在此,即便日后离开了,我也会记得烈阳宗的”
“那老夫就放心了。”
————
暮时,烈阳西下,七人围坐在院子里,乘着余晖。
三叔听闻侄儿能拜薛长生为师,也是忍不住欣喜道:“十三有出息了,日后我们一家在烈阳宗也算互相有个照料”
陈十三有些不适应这种热情,但骨子里的血脉亲情是化不开的,亦是举杯回道:“三叔,日后可要多仰仗您了。”
“好说好说!”三叔陈坚十分开心,连饮数杯后开始有了几分醉意,陈皓与母亲将他扶进房间休息。
待得确认三人走远,陈十三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我三叔身上为何有伤?”方才是顾及三叔面子,他不好多问,此刻一家三口都不在,当然要问个明白。
罗魁冷哼一声,“还不是翠竹峰那个疯婆娘,成日喜好欺压新入门的弟子,若不是有掌门师兄压着,我非让她尝尝我戒律堂的刑罚不可。”
随即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当日他本想将父子二人都收到门下,却被那翠竹峰主蛮横的抢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