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那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给你?”叶芸儿没好气地瞪视着他,俨然他是前来抢劫她宝贝的强盗一般。
慕弈寒唇角的笑意更浓,“那么,我就继续待在这儿,直到你同意为止。”
“你这个无赖!”叶芸儿咬牙切齿,可是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李翠双和叶长川为了招待慕弈寒,特意准备了比平日里多出三倍的饭菜来。
叶芸儿忍不住蹙眉说道:“爹娘,你们怎么能这么浪费?我们的粮食本来就不多,照这样吃下去,可不得几天就把咱们的吃食都吃完了?”
李翠双打断她,“小慕大人是客人,初来乍到的,我们自然得体体面面地招待人家。等以后他常住这儿了,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了。”
叶芸儿额头青筋猛跳。一家人?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娘,您说什么呢?”她故作不以为然,“人家小慕大人可是贵族,咱们平民百姓,怎么敢攀人家的高枝?要我说,小慕大人根本不该住在我们这儿,这明显是亵渎了他的身份,贬低了他!小慕大人就该住在村长家,抑或是其他的地主家里,这才符合他的尊贵身份呢。”
觉得叶芸儿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叶长川和李翠双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慕弈寒了。
慕弈寒却面含微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不打紧,我虽身为贵族,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最喜欢亲近寻常百姓。而且,那些高门大户的住惯了,我也想亲身体验一下平民家的日常,就看叶叔和叶婶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他说得十分彬彬有礼,还亲切地称呼叶长川和李翠双两人为“叶叔”和“叶婶”,令两人脸上倍有光彩,忍不住就连连点头起来。
“小慕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欢迎您来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给您这个面子呢?”叶长川难得这样高兴,又给慕弈寒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兴高采烈地说下去,“来,这杯酒就当是给您接风洗尘,欢迎您入住我们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肯定准备妥贴了招待您!”
眼看着几个人交杯换盏,谈笑风生,算是敲定了慕弈寒入住叶家的事儿,叶芸儿虽然懊恼,可是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吃过午饭后,慕弈寒的亲信凌风便将他的铺盖、衣物等通通拿了过来,收在了李翠双为他空出来的主屋里。
叶芸儿有些不情愿地,私下里对李翠双抱怨,“娘,您怎么把您和爹爹的主屋都让给他了?他不过是个客人,很可能过两天就要走的,你们让他住的,也该是东西两边的厢房呀?”
李翠双却不以为然,“先不说小慕大人是官,我们理应尊重他,就说他在野外救了你的命,又让我们顺利脱离了老宅,这些恩德我们也是要报的。所以,我们理应把最好的都让给他,也让他明白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叶芸儿知道说不过母亲,只好妥协。
不过看着慕弈寒心安理得地住了进去,她还是努了努嘴,越发看不上他了。
“芸儿妈?”有人从外面呼喊着走了进来。
见是邻居王大娘,李翠双赶忙笑着迎接上去。
王大娘将手里的水桶还有擀面杖递了过去,“我听说你们家里缺水桶,连擀面杖也没有一个,想着我们家里还有些多余的,就给你们带来了。你们先用着,等以后有了再还给我们吧。”
李翠双颇为感动地绞着手,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这,这怎么好意思?”
“看,见外了是不是?”王大娘故作嗔恼,“都是因为你们,我们才能有这么许多吃食,免得饿死。我们回报一点东西,全是我们感激你们的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见王大娘执意如此,李翠双也就征询了叶长川的意见,将这些物事都收下了,连连对王大娘道谢。
一下午,又接连有几户人家,上门送一些或大或小的物件来。
一时间,日常用到的物事,竟基本上全都齐全了,根本用不着再去花钱置备。
李二顺自从在叶芸儿这里受了冷怼,便径直去找了叶有德。
见到叶有德,他便是一顿疾言厉色的控诉,“叶有德,你做的好买卖呀!去年你收了我的一两银子,明明答应我,要把叶芸儿许配给我的。可是今天我去了,人家却死不认帐,不承认有这档子事儿?哼,你如果不能让叶芸儿进老子家门做婆娘,就把那一两银子还我!不,双倍还我!”
见李二顺这架式,把叶有德唬了一跳。
这钱从别人手里拿过来容易,可是叫他拿出去给人,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赶忙安抚李二顺,“二顺啊,你消消气,跟我说说究竟是咋回事?”
李二顺便把早上在叶长川门口发生的争执,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叶有德听了,懊恼地顿脚,“岂有此理!我答应过的事儿,他们哪里有不应承的理儿?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们说理去,看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子!”
磕了磕手中的烟斗,叶有德背着手,气势汹汹地走向叶长川的新家。
叶长川见叶有德来了,不免有些怔忡错愕,不过很快,他便招呼叶有德进屋,殷勤地照应着。
虽说刚刚分家,两边本该有些隔膜才对,可是叶长川毕竟是孝子,认为即使是分了家,他也该用心尽孝的。
叶有德却明显得对他很不屑,将烟斗往桌子上使劲磕了磕,冷哼一声,“你现下和我分了家,成了这新家的一家之主,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叶长川错愕不已,惶惑不安地低下头去,“爹,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没想过?”叶有德阴阳怪气地反问,“如果没有想过,怎么会把我答应过的事儿,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呢?我明明答应李二顺,让他娶芸儿入门做婆娘,可是你偏偏不情愿,这是明摆着跟我唱反调啊?你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又是什么?”
在叶有德严厉目光的瞪视下,叶长川高大硬朗的身躯,竟有些软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