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
“赵达?”
徐特使如何都没料到青沙镇的县令竟是赵达。
而赵县令也没料到,他抓住的人竟然是在京城的同僚,两人还曾在同一个书院念过书。
“你这是怎么回事?”赵县令皱眉问道:“总不至于又是惹了哪家的小姐,让人爹娘状告上门吧?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京城,仔细你的皮。”
徐特使当然要喊冤了,不仅如此还说自己是无辜的。
赵县令显然十分了解他,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他是有些口花花的毛病,自诩风流不下流。要说他真的做了什么赵县令是不信的,但你言语上调戏个大姑娘的,被人打了一顿也是活该。
“一会儿我和对方商量下,你道个歉,赔点银子就算了。”
徐特使巴不得如此,他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耽搁。
得亏他这番话不是当着随从的面说的,就刚刚他那激动奔着饮食店的劲儿,可不像是着急的。
有赵县令从中周旋,此事总算是有惊无险。
就是徐特使摸着自己肿了半边的脸蛋,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要吃饕餮阁的拨霞供。
这一耽搁,便入了夜。
肿了脸,连带着牙也疼了。徐特使舔着牙,只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菜,便睡下了。翌日一早,便去拜访。
因来的突然,也没准备拜帖,就让随从去敲门。
手指刚摆在门板上,那门便从里面开了,走出来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子。徐特使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昨日那个给了他一拳,让他牙疼到现在的那个!
元宝看到徐特使也是一愣,在他心里这人已经和地痞流氓是一个层次了。
当即就说:“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是觉得我不会揍你?”
徐特使一想到这小子的拳头真是厉害,牙也更疼了。
他吸了吸气,没好气的说:“谁找你了。我是来见这家的主人,你可知道有位姓苏的夫人是否住在这儿?”
元宝这样看,元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先进来。”
另一边,苏月白才将起床。
家里少了个能折腾的男人,夜里也睡的踏实些,好歹是一梦到天亮。自然而然又将早膳给误过去了,二驴去了书院,元宝也去饕餮阁上工了,而晏安则在武场。
她这边正喝着粥,就见荷花进来说:“元宝少爷差人来报,说外边有位姓刘的想要见夫人一面。他还说,要是夫人懒得搭理,他直接就回绝了。”
“咦?听他这意思,是认识那人不成?”苏月白觉得稀罕。元宝的性格好,又因在饕餮阁做掌柜,人也学的更圆滑了。反正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连元宝都惹火了。
元宝被那个姓徐的吵得头疼,干脆躲到花厅外去。正见到苏月白往这边走,踟躇了下,还是迎了上去,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看他倒像是真的有急事要见夫人。”
苏月白颔首道:“先见见人再说。”
才进门,便见到个多动症的熊孩子。
按理说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竟还爬到桌子上看着看那的,实在辣眼睛。
苏月白看着对方居然在外裤上绣了一朵大红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早知道是这么个货色,她就不该好奇心太重。
随从见人进来,都快哭了,忙拽着自家主子,让他赶快下来。
徐特使早就习惯被人对他露出异样的眼光,便也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我来府中,是想问问夫人,**的事。”
苏月白心头一跳,提着裙摆在首座上坐下,轻描淡写的说:“**?说的可是城外守军所用的神兵利器?”
“正是如此。”徐特使端着笑,“听闻此事与夫人有关。”
苏月白扬眉,“你问我就要回答?你以为你是谁?”
“大胆!”随从高声呵斥:“可你知道你面前这位可是朝中的许大人。”
“是嘛?”从元宝的描述上称,苏月白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不太一般,没准儿是什么京官儿呢。现在看来,倒是对应上了。可一个京官过来问她**的事儿?莫非……
苏月白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她歪着头看了眼徐特使,笑容愈发深了。
“那许大人的意思是?”
徐特使离开京城前,曾被楚帝秘密召见过。对方让他务必将制作**的人找到,要将此人列为有功之臣,为东海效力。徐特使自然满心答应,但楚帝却话锋一转。让他试探那人对东海是否有不臣之心,若确认,便……
徐特使睨了苏月白一眼,心道:就不知道她谁选择哪一条路了。
“西北军大破匈奴,此事上奏朝廷,引起举朝震惊。同时,西北军还进献了改良**等武器,供陛下阅览。因此,陛下此次让我离京,正是为了寻找制作**的奇人。说来也幸运,我在西北军遍寻不到的人,却被一封书信送至眼前。”
徐特使掀了掀眼皮,目光在苏月白波澜不惊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后,才说:“若是夫人当真是此人,那么咱们还有好商量的。要是夫人不是,那么就当我没有来过。”
苏月白心乱,脑中更乱。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无名镇的守军有改良**,又制作了**等武器吗?为何西北军竟也有人使用?难道这图纸真的是她所绘制的那一份?那是谁给的西北军?如果那图纸真的属于她,这姓徐的从京城来,莫非是想要威胁她?
苏月白虽然没有和楚帝打过交道,但辣椒名扬后,对方便以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将辣椒种植术据为己有。
虽然她不在乎那点小玩意儿,但要说她对楚帝有好感,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个皇帝,连老百姓的东西都要侵占,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此一想,苏月白只觉得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一旦他们查出来自己真的和**有关系,怕是会将她直接押解入京。
苏月白连罪名都想好了:通敌叛国。
瞧,古往今来但凡皇帝要整一个人,这个罪名最有用了。因为百姓们只知道你是一个背叛了国家的人,至于证据?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