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铺子的过程十分顺利。
因苏月白的信用好,从银号里又贷了一笔银子。
“我给你的银子都用完了?”陆彦墨咋舌。这生意只见银子填进去,却不见有什么东西出来。
“拿去办工厂,买原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好的香料要多贵。幸好辛香坊赚钱,否则还真见不到半点进账。”
苏月白勾着算盘,在账册上又记下来一笔。
山上的麻椒已经成熟,采摘下来的也拿去晾晒。只可惜,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就见不到新鲜的麻椒了。
倒是芳兰差人送信,说刘仁在山上搭了个暖棚,等到冬天可以种些辣椒。
从牛头村出来,许多人都变了。只有芳兰姐夫妻,两人不图多么富贵的生活,一直都过得很踏实。这一点上,苏月白自愧不如。
她这个人只要认定的目标,就会一直朝着努力。而她这个人,总擅长指定许多目标。
其实她不该把辛香坊的产业铺的这样大,可每每有个想法,她随口一说,大家都很支持。久而久之的,苏月白自信心膨胀,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但这次遇到美容会馆的事,她稍加考虑后,甚至有点后悔了。
专门为美容会馆设计的产品,到时候又是一笔不小的投入。只希望这些有钱的夫人们舍得花钱,不要让她的会馆白费。
苏月白思考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灶上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饭,就各自洗漱,准备歇息。
躺下来后,苏月白对陆彦墨讲了这个给女客们享受的地方。
“听着倒是不错,有去处,人就跟着忙起来,也不至于计较与人争长短。”
苏月白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别扭,遂狐疑道:“你说的这是哪回事?”
陆彦墨干脆转过身来,“我曾在李家做过短工。李家不止一位夫人,还养着不少小妾。李家的男人们在外边儿打拼,女人们则在后宅斗的风生水起。”
倒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苏月白抿着唇,笑了:“不过美容会馆要真的建起来,到时候肯定会斗得更厉害。”
“怎么会?”陆彦墨只想到这些人有地方去,不至于都堆在后宅里。就像关在同一个笼子的斗鸡,迟早都会打起来。
“想想看,这些夫人姨娘的,平日里就抢这个那个的。要会馆真的开起来,肯定也要争一争。你说,不是斗的更厉害?”
陆彦墨听完,半晌没吭气。直到苏月白困的都要睁不开眼睛,才听他感叹道:“你们女人,可真是了不起。”
这满满的惆怅,可真把苏月白给笑个够呛。
在绝大部分人沉入梦乡时,罪恶正在悄然滋生。
清晨,天微凉。
更夫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正忘记家里走。突然脚下趔趄,险些被绊倒。
“谁把木头挡路中间……”更夫低头一看,“啊——杀人啦!”
苏月白正在吃早饭,一伙官差就找上门。
因苏月白的名望,又因辛香坊可是得了陛下御赐的牌匾,几位捕快也不敢放肆。
“苏老板,麻烦您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走一趟倒也成。”苏月白放下筷子,疑惑的问:“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事儿?”
为首那人看了看旁边还坐着的少年和孩子,欲言又止。
苏月白也明白过来,起身朝他走去。
“今早在馄饨街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个老婆子,据调查她在死前曾和您有过争执。”
和苏月白有过争执的人,除了艾氏别无他人。
“她竟死了?”苏月白一脸惊讶,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来到这里,她是第一次遇到死亡。人生也是头一次,被当成嫌疑犯。
“县尊大人请您去衙门一趟,好帮咱们解解惑。”
“几位请稍等,我稍加梳洗下,这就随你们同去。”
苏月白匆匆往内间走,陆彦墨也撂下筷子追了上去。
她一进门,便给自己洗漱更衣,连鬓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
“艾氏死了?”
苏月白被他吓了一跳,眉都险些画歪了。
“听说是这样。有人见到我和艾氏有争执,于是衙门来拿人。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化妆品虽然不是熟悉的,但苏月白化妆的速度可不慢。
等她出门,几位捕快才站了不过一刻钟左右。
几人有些惊讶,未料到苏月白竟进去打扮了一番。此刻她光彩照人,一身锦缎衣裙更是衬的她高贵大方。不像被抓走的嫌犯,倒似去赴宴的大夫人。
“让各位久等了。”苏月白颔首,又交代了元宝一些事,就准备随着捕快离开。
陆彦墨抿了抿唇,追随而上。
“苏老板,您看……”
不等苏月白回答,陆彦墨便说:“若死者是艾氏,那便与我有关系了。她是我祖父续娶的妻子,倒也勉强算是我的祖母。”
艾氏自来到青沙镇,就一直在陆府门前徘徊。
这宅子的地段可不差,每日路过的人也不少。她在那儿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就连青沙镇的衙门,都派人劝过好几回。因此,一见到她这张脸,立马就有人认出来,说这不是去苏老板家闹事儿的那个老妇。
要让赵县令看,他是不信苏月白会杀人的。只对付一个老妇人,何至于此。
可是听路人言,说苏月白曾经威胁过艾氏,还要挟过她的性命。
仵作粗验时,说杀害艾氏的人是随性而为,并没有预谋。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轻推的一下,会让艾氏送了命。
在苏月白往衙门去时,他已经在心中默默的想了。苏月白是那位的夫人,这件事要不是她做的还好。要和她有关,他可不觉得那位会任由衙门抓人。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闹个什么血洗青沙镇的。
赵县令一听就头疼,恨不得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他也没来过青沙镇。
虽然青沙镇给了他政绩,可也有个巨大的麻烦啊。
正想着,外面人便传苏月白已到。赵县令忙出门,可一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男人,脸一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