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喜跟下属说说笑笑地走出门口,都在好奇着所谓的外卖帅哥到底是哪个?
“我靠!都说帅?到底帅得多没天理?我对那个很帅的外卖小哥充满好奇!”
“要是真的长那么帅,送什么外卖呀,不如出道圈钱吧。”
“戴百达翡丽?很贵的……你说,他会不会是那种开着宝马,送外卖体验生活的有钱人家?”
许欢喜听着,百达翡丽呀,她记得楚如斯的手表也是百达翡丽,应该是私人定制的款式,反正市面上没见过,绝对是有市无价。
她待会可要瞪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这个外卖小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帅得这么惨绝人寰。
一群人走出门口,下意识搜寻传闻中的“帅惨了的外卖小哥”。
许欢喜随意一瞥,差点没站稳,我去,她是不是眼花了?
幸亏旁人顺手扶了她一把,戏谑地调侃:“许室,你小心点,就算那外卖小哥再帅,咱们也不能腿软吧?”
许欢喜是真的腿软,因为那帅惨了的外卖小哥……好像是他们家的。
楚如斯啊。
她最近真的见到他就腿软好吧。
楚如斯看到许欢喜走出来,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笑得风轻云淡,随意地将碎发挽到耳后,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情。
他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许欢喜,这个女人啊,真的是盛极了的美。
许欢喜的心脏下意识就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他站在门口的花树下,手里提着精致的外卖袋子,落英缤纷,花瓣从他的眼前落下,简直美得就像一幅画。
周围的人都在看楚如斯,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礼遇,显得很淡定。
他在看她,即使全世界都在看他,他却只看她。
许欢喜知道楚如斯在等她走过去,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有些害羞,迈不动步子呀。
许欢喜的员工都是认识楚如斯的,随手推了一把许欢喜的腰。
“啧啧啧,我还以为谁家的外卖小哥帅得人人传唱。许室,你家的专属外卖员来了……”
“许室,你男人真的是越看越帅了,怎么办?”
“妈耶,许室你才离开桐城两天,你男人就追来了,还真是紧张你呀。”
“才不是,我看楚先生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别忘了凌晨时的热搜。许室,去吧,你自求多福吧。”
许欢喜被他们推出来,为难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这群只会卖上司的混蛋呀!
她压了压心头的小鹿乱撞,三步并两步走到楚如斯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仰头一笑:“你怎么来了?”
楚如斯直接拦腰将人搂入怀里,女人纤细的身躯撞入男人的胸膛里。
花开满树,风过花落。
楚如斯呼吸里都是女人清浅的香,他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缱绻地落入他的耳蜗:“我来兴师问罪。”
许欢喜浑身一僵,大家都在看呀,他就这么抱着她虐狗吗?
男人的气息喷涌在耳边,弄得她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兴师问罪啊。
啊啊啊……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呀!
许欢喜推了推楚如斯,小小声的耳语:“你先放开我,大家都在看呢。”
楚如斯虽然不介意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但是他向来都是尊重女士。他松开许欢喜,朝一旁看戏的下属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你们室长我先借走了。”
大家发出和善的笑声,意味深长地看着许欢喜:“这不是本来就是你的吗?”
许欢喜不太适应这种调侃,三两句应付了下,就带着楚如斯去到了她的专属办公室,地方不小,但是却摆满了各种设计图、服化道等东西,差点找不到地方落脚。
办公室的布置倒是可以,空调沙发休息间,一应俱全,代表这个剧组对许欢喜的重视。
楚如斯把外卖放到一边,从背后搂住忙着收拾东西腾地方的女人:“我听说,跟剧组挺辛苦的,看你不像呀。”
许欢喜任由楚如斯粘着她,将桌面上的图纸收起来:“现在还好,偶尔熬个夜就行。以前是真的辛苦。有时候跟剧组啊,深山老林都要去,条件简陋得不得了,交通也不方便,我有次病了,因为无法及时就医,差点烧坏了脑袋……”
她随意地说着,用普普通通的语气说着曾经的坎坷经历。她只觉得这些都过去了,所以都无所谓,是她的伤疤,也是她的荣耀。她现在说起来倒是不觉得苦,应该理解为——年轻人就是要拼,仅此而已。
然而……
楚如斯却不这么觉得,每次听许欢喜随口提起往日经历,他都牵扯得疼。
她过得不好,他会想,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
她过得好,他依然会想,她以前的快乐没有我。
总之,就是以前没有来,很遗憾,以后我都会在。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声带振动:“嗯,宝贝,辛苦了,以后不会了。”
一个坏男人,会让女人越活越庸俗,但是一个好男人,却会让女人越活越天真。
他希望自己是后者。
许欢喜的动作顿住,心底涌现隐晦的苦涩与甜蜜,她侧身回吻了他一下:“只是人间历练而已,幸好历尽山河,人间值得。”
——愿你历尽山河,人间值得。
这是多年前,一个少年对她的祝福,而她也带着这份祝福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终于获得圆满的人生。
她是被父母抛弃的遗孤,是奶奶独自将她抚养长大,但是她内心里有晦涩,有阴暗,觉得人生无聊,巴不得去死。
她也曾站在危楼上,想着要不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好像是十六七岁吧。
……
那时候她读高二,奶奶病重。她的人生突然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她一个人站在危楼上,只要再往前一步,那就是解脱。
她看了好久,最终觉得摔下去很痛,且很不雅观,最终只是敢怂怂地坐下来,晃荡着纤细的腿,随手拿出一本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着,数着:“跳、不跳、跳、不跳……”
这个时候,薛惊云恰好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