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清风远的。
王二小抬头看着妄白坐在靠窗处低眉温柔着。
嗯。很是美妙的。
“仙君好。”
“嗯。来了。”
妄白含笑看着她。
“叫你来是告诉你钻灵脉的步骤。”
“最近没被打吧。”
他挪愉着。
呃……
“把手拿来。”
妄白握住她手掌,点住掌心。
“从这里开口取血,在灵气溢满的地方等个一天一夜的。然后玄鱼再从这注入灵力引出脉。”
王二小已经听得牙关打颤。
“还要放血!”
妄白点头继续说。
“这过程需要七天,灵脉引出来聚于掌心,伤口不会愈合,得等着。”
“明天啊!”
有些害怕。
妄白迟疑了会。
“你得忍着,很痛的。”
“当然疼了,这种做法是谁想出来的。”
“自然是需要的人。”
妄白拍拍她手,从案几上拿开盖子,推着一杯茶给她。
“这茶有宁神安心的效果,你别怕。”
“好的。”
双手抱着杯。
……
“你看看,杜品穆把你给排到弟子下列去,你都得收拾铺盖去弟子厢房处去干活了!”
虞无量气呼呼地扔下书函。
颜云落还是老神在在的。
“我去吧。”
“当然是你去了!”
虞无量在屋里走了几圈。
“罢了,你是先打人的。你的性子去好好磨磨才行!最好去交个朋友去!”
颜云落木着脸,忽的心里一突。摇了摇头。
“不需要的。”
虞无量看他样子也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
“罢了。为师教你的御剑练的如何,去了弟子列那可没有时间练习。”
一谈到正事。颜云落面容就严肃起来,恭敬行礼。
“已能飞到落霞珑。”
落霞珑,望仙门护山第一层,是一层稀薄的光辉。晨起时剔透玲珑可透天光云影,午间是彩色虹影,昏时是醺意浓浓的橘红黄烟。犹如落霞意。
“不错不错。在术法一事上你天资聪颖,就是人事上不甚通达。”
虞无量看着这个弟子想到,别是教成个只会术法不能生活的。
“去弟子列也好,你要忍耐,干些活对你有益无害,当然要是被欺负了也得反击。”
颜云落点点头,捧着御剑书卷看得认真。
“师父何时教我御物,这与御剑不一样,剑有铭文可入灵力。寻常物品如何御使呢?”
虞无量张了张嘴,还是叹气。
好吧,好学也是好的。
“云落你会干活吗?”
颜云落挑起眉来,很是不悦。
“自然会。”
虞无量可不是很相信啊。
“你是运气好,要是给玄鱼当弟子有你的好受!你瞧没瞧见他那弟子每次都得挨打,那家伙连引灵都忘了,直接教她御物,不会差点被打死。”
颜云落嫌恶地皱起眉。
“怎能如此儿戏,他弟子不反驳他吗?”
虞无量摇摇头。
“都挨打了,再反击他还不得往死里打。”
颜云落想着玄鱼的弟子是哪个。
“我没见过他弟子的。”
“估计到了弟子列就碰的上了。”
虞无量挑起香炉放下香块。
“真是可怜的孩子,你好自为之啊!再敢打姑娘的脸看我不打你!”
颜云落低头,这望仙门的人好生野蛮。
“知道了。”
虞无量站在铜色木柜前,给红色陶罐里枯枝浇了些水,散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师父,那罐子装的是什么?”
虞无量手僵了僵。
“是一株花。”
“花?”
就只是枯草。
“你懂什么,迟早会开的。”
“是。”
……
“这是什么?怪好闻的。”王二小翕动了鼻翼,露出很享受的满足。
妄白看她这幅样子,不由得笑了笑。
“这是梦生,有令人迷醉满足的感觉。可以麻醉镇定,作为药物。”
王二小瞧着这小盒里就拇指盖那么大的淡红色膏体,妄白拿着银签滑了一下在火簇上炙烤,就有香气。
“真好闻,要是能整日闻着必定很开心。”
妄白听她如此说,眉眼带笑。
“这可不易得。记得当初殷池有最多的梦生,几乎一人一株,活植养护着,每日浇清水,香气便能遗一整日。殷池人多笑乐天,寿数最是长久。”
王二小一听就有趣,趴着桌伸着头去听。
“后来梦生绝迹,难得几株。人言植花者亡,花随主逝。殷池地被毁,如今依旧寸草不生,原生的花种也绝了。望仙门唯有灵境还育有几株。”
如此啊。
王二小点点头,伸手指着着膏子嘛
“那只是要干嘛的。”
妄白将银签放下,拿起白帕子捂住银签擦了擦。
“给你用的。”
“啊?”王二小皱起眼。
“我可买不起。”
妄白摇头苦笑。
“这梦生能缓解疼痛。”
“而且。”他忽的靠近,王二小脖子一缩。
妄白他面容纤细柔美,眉眼盈盈时候更像女子,这般男生女相又不阴柔的。
实在很诱惑人啊。
王二小捂住脖子偷吞口水。
“你是孤儿吗?”
“呃!啊,好像是的。”王二小自己也很糊涂。
妄白点点头。
“吃苦了吧。”
王二小点头,
“碣山把你带回来到底是无意还是……”
“诶诶诶!你怎么还阴谋起来了!我真不乐意来的。”
王二小横了他一眼。
“别急啊。”
妄白对着她总是和颜悦色的。
“梦生有个特殊的功效,就是……”
他忽的把帕子往火上一甩,细碎的晶屑比盐粒还要小。
碰到热就生了一股轻烟来。
王二小眼睛眯起。
“能够做你想要的梦。”
“二小这是你的名字吗?”
乍破的平湖水,涟漪微微漾。
低垂的屋檐,一枚旧金色的莲花纹风铎,铃铛上很是繁复刻纹,画着一轮弯勾。
叮当
风雨略过门面,刺激得闭上双眼。忽的脚下一轻,被勒得生疼。呼吸不得……雨水寒冷得侵入鞋袜。
鞋袜……
还有袜子穿!
猛的一个急促就憋醒了。
对上眼的是妄白的脸。
她躺在地上了,看周围状况还好似抽抽了一会。扫了一眼想到第一次醉酒的情景,心虚看向妄白,呃衣冠楚楚的。
幸好幸好,没有轻薄他。
有有些可惜了,这大好的精神不正常的机会啊!
“我这是发癫了?”
做无辜刚醒状。
妄白揉揉头。
“我还真没料到……”
什么!王二小真挚地看着他。
妄白看她这样忽的一笑。
“你还真叫这个名字。”
什么啊!我说了什么吗!
二小。
听着就不是什么有文化的崽。
真伤心。还指望这身世给我个翻盘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