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本仙帮你打开”
玉苒道人心里只想骂娘,想我好歹堂堂一仙山之主,怎好如此任人宰割,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奈何修为相差实在悬殊,只得重新再忍。被人欺负的体无完肤亦只能陪着笑脸。
“族长勿恼,自然是玉苒自己来”转身谄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中不禁冷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玉苒道人,他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叱咤仙界,法力无边,任谁敢……
随即一脚卷在那熊腰肥、臀之上,没想到脚感竟还不错,梦想照亮现实的感觉,玉苒道人难免有些凄凉。安分地将手掌覆在结印之上,不禁暼了一眼金灵,心里再明显不过的防备,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有选择的权利。只见先是顺时针旋转了180度,只听咔地一声,又是逆时针旋转了360度,如此往复竟不知折腾了多少遍,只觉得那满是皱纹堆起的脸上不断地渗着细汗。抄起衣袖一遍遍擦拭着。
金灵难免有些不悦,竟不知是不是这臭老道有意拖延,便也不再顾及那些俗礼,手直接覆在玉苒道人那略显僵硬的手上,随意前后,进退了两次,门应身而开。不禁暼了眼早已石化了的玉苒道人。废物果然是废物,幸好,如今最后的利用价值已然发挥到了极致。
“不应该啊!难道是本山主记错了阴阳走向”当真是挠头。人再老也不糊涂,是老年痴呆症的先兆。
“你在那里磨磨蹭蹭,还不赶快进来”
纵使不情不愿,脸上亦是挂着恭敬无比的笑容,僵到肌肉泛酸。用手不禁扶了下下颚。只怕在这冷血且强大的族长面前,还是简单,听话,照做比较好,收起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越往石洞深处走去,不免有些寒凉。还好眼前逐渐泛亮,映着点点金光。玉苒道人,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坏了,要知道,就该分开保管。这下怕是,自己这万年私库一朝被端了个干净。金灵本是无心这些黄白之物,只是想到这紫林仙府如此萧条破败,这玉苒老道竟然富得流油,难免心生劫富济贫的狭义心肠。
“咳咳,族长大人看上什么随便挑选,不必客气”
金灵不禁暼了一眼,玉苒道人那副虚伪至极的嘴脸,只是随意抄起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便心疼地肝疼胆疼,好像要了老命一般。没什么意思,随手丢在一旁。那玉苒道人,小心收好,用衣袖擦拭了半会,还哈了几口气擦得倒是仔细。这是什么,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似金非金,随手一碰触感冰凉,瞬间化作一片浑然纯粹的红。端其模样,应该是一个什么结,只是金灵自然是说不上来。
“族长大人好眼力,此物名为相思结,先前小老儿我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几经辗转终于如愿以偿,只是这相思结看似寻常不过,却只有遇到有缘之人,且至情至圣,用情专一之人方能化形,想来这相思结与族长大人自是有大机缘”玉苒道人只看着金灵脸上忽然浮起那若隐若现的笑,心中自是一阵轻松。唉,幸好自己当初留了些心眼,只怕有人惦记这些宝贝,所以难免鱼龙混杂些俗物,譬如说这,寻常妇女,缝衣线皆可打出的俗结。不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族长可知,这相思结的由来。心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世人皆叹相思苦,奈何平白苦相思”
金灵自然懒得理会这玉苒道人的无病呻吟。只是这相思结着实让人喜欢的紧。只瞧着从头到尾都是用一根红色丝线编而成。
“结”象征多愁善感的心灵,寄托婉约幽微的情结。金灵虽然无心女红亦知道“结缘不解”来喻男女之间“如胶似漆”。虽然再简单不过的打法,却是每一个细小的结点,皆是满满的爱意,一颗再赤诚火热不过的痴心。
金灵不禁在手中细细摩搓,这相思结果然是结中精品,便是线的选材之上,亦是无比讲究。如果太硬,不但在编结时操作不便,结形也不易把握;如果太软,编出的结形不挺拔,轮廓不显著,使结与器物能合而为一,在摇曳中具有动态的韵律美。不同质地的线,就可以编出不同的风格的作品来。而且选线的时候也要注意色彩,为古玉一类古雅物件编装饰结,线直选择较为含蓄的色调,诸如咖啡或墨绿,然而为一些形制单调、色彩深沈的物件编配装饰结时。只看着,眼前这大红相思结,细微之处无不显露着精巧的心思,细腻的情感,自是又多了几分喜欢。只是不知,那傻子能体悟到几分。
玉苒道人眼看着金灵将这相思结小心细在腰间,嘴角掩不住上勾。二人继续前行。
“族长且慢”
金灵猛然止住脚步,倒不是被这玉苒道人打断,而是她嗅到了好强大的威压,修为怕是远在自己之上。
“尊者何苦如此藏头露尾,既然有缘,何不现身一见”
一阵罡风刮过,卷起烛火倾斜。
“是你,伤了本尊的亲信”
金灵未等分辨一二,一个灵巧地躲避,幸好躲开了致命一击,只是那玉苒道人怕是没有这般运气,只叫是城池失火伤及池鱼,不过如此。
“啊……”金灵本想着与这不分青红皂白的魔头分辨一二,只是看着这玉苒道人痛苦狰狞的模样,事急从权,只好先用治愈术为其疗伤。只是不禁暼向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古人诚不欺我,这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同样一袭白衣,穿在那傻子身上竟是那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眼前这面具人,但是也有几分风流韵色,只是这般动手伤人,只怕这伟岸形象大打折扣。
“嘶”
心中乱了,这手上自是失了分寸。难为了这玉苒道人勉强咬牙死撑。只不过是眨眼功夫,再看,哪里还有那面具尊主的影子。
“山主可想活命”金灵不禁压低了声音。如今之势,怕是被那面具尊主抢先一步寻得那太极图,自己与这玉苒道人怕是再无活路。不得不小心算计。只是,这玉苒道人心中却是另一番算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如……
“族长大人……”这玉苒道人倒是识趣,小心地伏在金灵耳侧,且将那太极图所在方位说了个仔细。只看着金灵起身离去的身影,不禁笑得诡异。
金灵自然不会轻易信了那玉苒道人的胡扯,如今自己明显处于劣势,无论那玉苒老道是否背信弃义与那面具尊主结盟,便是与那冷面尊主硬碰硬,自己亦只有吃亏的份。圣人训,好鸟不吃眼前亏。只是,即便是想跑,亦不能让这太极图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只怕那玉苒道人之言,可信,但不能尽信。且谨慎小心地向着玉苒道人所指方位探去。
玉苒道人见人走远,小心地爬起。奈何衣领被人一把拎起。
“大侠饶命”
耳畔不禁传来有意压低,戏谑而又深沉地声音。
“你诓骗别人的时候,可有想过如此下场”
玉苒道人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小心地转头只瞥见一抹白色衣袍。又来,又是同样的穴位,有完没完。玉苒道人只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白衣之人牵着走。
“我只为太极图,未曾想伤你性命,若是你再敢耍花招,冥顽不灵,莫怪本少主替天行道,你这妖道,枉为一山之主”
玉苒道人竟是无言以对,只怪自己,最近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就凭你,也想与本尊斗”
眼看着到了玉苒道人指定那太极图所在方位,奈何半路杀出个面具人。金灵不禁扶额。
“金灵不敢,金灵想来能让云雀长老誓死孝忠之人,想来阁下定非等闲之辈,只是,这太极图事关重大,还望尊主见谅,金灵怕是不能轻易相让”谈话间,一枚雀翎已然祭出,直取要害。奈何面具尊主不过食指中指一个发力,探囊取物般,再轻巧不过将那雀翎收在指缝之中,随手掷出,奈何,金灵反应不急,万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自己的雀翎所伤。手不禁捂向胸口,眼看着鲜血自指缝间不断渗出。
“想与本尊一战,你可有这个资格”
技不如人,自然任凭处置,金灵不禁闭紧了双眼,只是等了半会,亦未见其动作,缓缓睁开眼,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哪里还有半点影子。金灵换了个姿势,打坐运功,调理伤势,奈何适才为了那玉苒道人耗费了太多精元,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玉苒老儿,竟敢欺侮本尊”面具尊主一个瞬移,只是,那玉苒道人竟是不知所踪。眼看着这石洞百转千回,怕是,想找到一个人,定要费些时辰。
“少主轻些,本山主还有伤在身”
白衣少年不禁暼向那倒霉山主胸前,衣襟之上还挂着血迹。
“山主这是被金灵族长所伤”应该不至于,这金灵虽然暴躁,亦只是对自己而已,亦不是那滥杀无辜之人。
“少主不知,这山洞之中,此时岂止你我以及族长三人,只怕那面具尊主的修为,你我三人联手亦不及他半分……”未等玉苒道人说完,只见白衣少年好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只是手捂着胸口,疼痛非常。
“山主何不早早告知于我”眼看着白衣少年一拳打在石壁之上,指缝间不断有鲜血缓缓渗出,竟是不知用了几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