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不敢,山主且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且如先前那般唤我首座便是”
轩辕幽不禁暼向离夜,嘴上说得好听,心里着实是坏透了。只怕这玉苒道人心里早已炸开了锅,当真是进退两难。
“首座哪里的话,便是一声师伯首座自是担当得起,师伯在上,请受弟子一拜”一众弟子随之跪下。玉苒道人虽说是心里面千般委屈万不情愿,只是审时度势,委屈一时,换长久之安稳,个人荣辱与整个紫林仙府万年基业相比,自是微不足道。幸好离夜并未为难,最终,只如先前那般,还是以首座相称。
“幽儿可是有事情要与本座讲”
轩辕幽眼神中未免有些闪烁躲避。想来离夜自是有所察觉。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主动解释的机会。只是,剪不断理还乱,要如何才好解释的清。
“表哥要幽儿解释什么”轩辕幽尽量地保持着冷静,尽管心里已然乱做一团。嘴角上还挂着一如往常温暖甜蜜地笑。
“幽儿如何知晓那番国之事,幽儿的血液为何可以解蛇毒,幽儿与司徒兄,竟不知何时……”
轩辕幽一颗心终于得以安放,甜蜜非常,原来,阿离甚为在意的是自己与司徒无情的关系,如此说来,是否可以这般理解,我的阿离竟是醋了。
“是,我知道,我无权过问你的事,幽儿是那金枝玉叶的贵人,是那万人敬仰的圣女,你的事,幽儿愿意告知,离夜洗耳恭听,不愿相告,离夜亦不好勉强,我们终是……”
轩辕幽心中满是心疼,再忍不住听下去。只是不断逼近,离夜退无可退,任由轩辕幽如此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只是那眼神之中,再明显不过的柔波与深情。
“表哥是幽儿的谁,表哥当真不知,还是不想知晓,或是不愿承认,表哥心里,一直都知道,表哥在幽儿心中的位置”
不等离夜反应,只觉得唇间香软芬芳,轩辕幽本想着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奈何,离夜反客为主,直至眼角一行清泪渗出,离夜才肯放过,略显冰冷的唇吻过眼角的泪痕。
“是我不好。”离夜且推开怀抱中早已软做一团的人,半分不舍停留亦分辨不出,转身而去,轻轻地掩上门,加速的狂跳久久无法平静。轩辕幽止不住委屈,又是几行细泪捻作珍珠,心中竟分不清是苦是甜。我的阿离,终究是对这具躯体,还是这躯体中注入的灵魂动了情呢。只是无论答案如何,自己吃着自己的醋,当真好没缘由,无故地泛酸。
怅然之间,只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只是片刻,待轩辕幽推门而出,只是来不及瞥见那一抹黑影,且不好打草惊蛇,只得小心寻着那抹黑影而去。一路尾随至后山,这里竟是何地。只见一山洞密室模样,仙雾萦绕,灵力充沛,莫不是那太极图……
“可有打探清楚”
奈何轩辕幽不过思虑片刻,竟是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人,只见先前黑衣面具男子无不对其恭敬非常。只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徘徊心间。只见另一黑衣蒙面之人身姿羸弱且纤瘦娇小了些,端其模样,莫不是个女子。
“回师尊,徒儿无能,这仙障想要破除自是不难,只是这山门怕是只有取得那玉苒道人的掌纹方可打开”
只见那黑子女子终是不耐烦。
“为师且不管你如何行事,三日之期,便是手起刀落,将那玉苒的老爪子给本尊坎下来亦无妨,这太极图,少主势在必得,万不可再落入那魔头之手”
轩辕幽难免心头一惊,竟是乱了气息,一时失察,不小心释放出了威压。黑衣女子瞬间察觉,未闻其声,先行动作,一掌劈出,怕是修为用了十成十,只想着取了轩辕幽的性命。还好轩辕幽躲避及时,只是难免被凌厉的掌风划伤手臂,瞬间溅起一道红痕。轩辕幽亦不想恋战,如今被发现,一人之力对战这修为不可限量的师徒俩,怕是并无胜算。只得祭出倾云扇,霎时狼烟四起,黑夜如白昼般撕开一道耀眼的光圈。掀起的暴风只叫人睁不开眼。三十六计,跑为上,此时不跑,且要快点跑,更待何时。只是,轩辕幽自是不得见,黑子男子嘴角扯起那莫名地轻松的笑意。
“师尊,少主意在那太极图,可否减少杀念”
黑衣女子终是显露出几分再明显不过的戾色,不断逼近黑子男子。
“以杀止杀,终是我等不愿为之,只是岚儿可知,一人得失,少数伤亡,比起那毁天灭地的人间浩劫,终究是不值一提。”黑衣女子且看着自家爱徒那副魂不附体的模样,竟不知,是在感念苍生,还是,只是不愿伤害的。只是那一人。心痛心酸的无奈,转瞬间,淹没于苍茫暮色。
“真是愈发不知道安分,想来本仙不在的日子,这鸟族竟不知是由你做了主,juju,juju”只是金灵想了片刻亦不得之,这大放厥词之人口中的少主竟是谁。想来多日未见,那傻子竟不知如何,有没有这般,相思入骨般,思念本仙得紧。这睡相,还真是不敢恭维。金灵一路从山脚奋力疾行,难免有些乏累。只将人向床榻内侧推了推,果然是头猪,如此晃动竟没有半分清醒之意。径直躺下,双手不知何时缠住了那有些瘦弱的腰线。许是刚有沐浴焚香,竟是这般好闻。
云烈只觉得做了一个无比美好且美好的梦,醒来只觉得身体略有不适,竟是……只得用自洁术仔细清理了一番。只是卧榻之上,在明显不过那甚为熟悉的味道。莫非自己当真思念得紧,竟分不清几分清梦,几分真。权当是老天怜悯其诚,且在榻上又缠绵了片刻。只觉得不知何物,竟有几分扎人。又是一枚雀翎,相比先前的两枚,成色愈加泛红了些。云烈小心将三枚雀翎收好,仿佛如那掌心的至宝亦不为过,当然不为过,雀翎岂止是掌中宝,亦是云烈的心头肉。
“表哥昨日可有听闻什么动静”
离夜自匆忙从轩辕幽寝殿出来,只回房念了数遍清心经,便有些乏了,自然没有察觉不妥。
“怎么,昨夜幽儿可有察出不妥”
有太多的事情轩辕幽不敢确定,自然不敢冒险。只是那片刻的迟疑竟不知已露出了破绽。
“表哥多心了,哪有什么不妥,只是,只是表哥昨夜那般急着离开,幽儿以为,以为……”
离夜只见轩辕幽竟然有意隐瞒,怕是苦苦纠缠,亦问不出个一二。
“幽儿以为如何,以为表哥对幽儿竟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离夜不禁逼向轩辕幽,好一个壁咚做到了十成十。轩辕幽再想反应,已被困了个严实怕是小小动作亦不得。无辜且无辜的小眼神,只叫人心都化了。
“幽儿不敢,幽儿与表哥,如今婚约已废,再无其他,还望表哥,莫在这般。这般……”
离夜只是用手略施了几分力气,托起轩辕幽后脑,迫使她将投抬起,对上难抹潋滟紫瞳,再明显不过的情深。只是,未曾想轩辕幽竟是先慌了神,败下阵来。
“幽儿不妨告诉表哥,表哥莫要再这般如何,幽儿不说明白,表哥又怎会知晓幽儿的心思”离夜万不曾想,自己如何说出这般浪荡轻挑之言,正想着给自己一个巴掌,这个如何收场才好。轩辕幽那眼神之中竟然渗出了几许幽蓝,那幽蓝之中泛着那意味不明的落寞与伤感,只叫人不忍直视。
“幽儿莫要这般为难,终是离夜孟浪了”只看着轩辕幽梨花带雨般,泪水不住地滚落,离夜抬手便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只是不曾想却被人一把束住了手腕。
“幽儿没有为难,幽儿只是心疼表哥,表哥可有看透自己的心思,表哥对幽儿的心思可及表哥心中之人的万一”
离夜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阵酸痛,对不起阿九,离夜竟然,终是负了你。未曾想,踌躇之际,轩辕幽一口鲜血自喉间喷涌而出,无比腥甜。离夜一片愕然,来不及动作,已被人抢了先。
“圣女,圣女可有不妥”
眼看着司徒无情一把将人打起横抱至榻上,离夜却半分动作亦没有,脚底下只觉得灌了铅,只有眼球勉强可以打转,心痛竟不知为何,这般剧烈难耐。
司徒无情只探向那微弱无力的经脉,不禁眉头紧促。
“幽儿,待紫林仙府之事料理妥当,无情便与你前往大圣,得到父皇母后首肯,我们便成婚可好,想来染儿沛儿还小,自然会喜欢幽儿这般美好良善的母亲”
轩辕幽难免有些慌张,竟未曾想,司徒无情竟会如此说辞。离夜终于有所反应,且殷勤而焦灼地等待着轩辕幽的答复。轩辕幽竟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好,全凭无情安排”
离夜不知如何离开了寝殿,只觉得每一步皆是无比艰难。只是不禁冷笑,自己竟是在计较着什么,悔婚的不正是自己吗,心中对阿九的情意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忠贞不二吗?况且,如今轩辕幽与司徒无情本就有婚约在身,自己又是在心酸,心塞什么。那个人,再美好,再纯洁,再善解人意,再痴迷痴恋,终究与我无关。只是,只是自己为何这般心疼不甘,一念相思,竟不知情起何时,入骨而不自知,自知自省之时已是惘然,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