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见云烈痛苦如此,虽然这厮,怎么看怎么讨厌至极,最讨厌之处,莫过于竟敢觊觎本座的心爱表妹。但是貌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罪不至死。
“云少主,可还好”
金色光圈不知为何在离夜靠近云烈的那一刻便消失殆尽。那无数金灯、金莲、璎珞、垂珠全部一起消失不见。离夜不禁空间中查探一番,还好,诸天庆云完好无虞,只是好像有些莫名的异动。
“别过来”云烈慌张至极。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想来那冼宫主阴险狡诈,此刻莫不要正在窥视一切才好。
“首座莫怪,云烈自小患有头疾,每每发作,头痛欲裂,并非有意冲撞首座”
谈话间,云烈哪里还有先前那般痛苦难堪的模样,起身,又是一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司徒无情就在那里不发一言,又好像察觉了什么。离夜心想,这心魔幻境,想要冲破,怕是并非易事,眼下重要的事绝非在这里纠缠拼杀,只有逃出去,才可以做自己未完成之事,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
“云少主若是不介意,可以与本座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云烈强忍着诸天庆云的威压,若无其事地跟随其后。
“云烈愿意之至”
如此三人结伴而行,方便了很多。只是奈何这心魔幻境过于强大,三人绕来绕去不知多上遍,这才发现,未曾走出半步。莫不是这心魔幻境之中还设下了迷魂阵。那么当务之急,必先找到阵眼。只是这迷雾重重,渐渐视线被一片片红沙所迷。离夜不禁皱眉。司徒无情见离夜一筹莫展,自然无法熟视无睹。
“首座莫要心急,再强悍的法阵,皆有阵眼,只要找到阵眼,便可破阵。如今看似红沙肆起,扰人视野清明。你我三人,已然往返周旋了数次,未得踏出原地分毫,首座何不大胆猜测一番,或许,并非我等未曾前进,而是阵法一直跟随,锁定着你我三人,也说不定”
看似毫无营养的无稽之谈,云烈早已听得腻歪心烦。只是,离夜好像猛然被点醒了什么。
只见,离夜自胸前,小心取出一枚白玉簪子,质地,雕工,实属一般。只是看着离夜无不不舍心疼的模样,云烈便不好张嘴。离夜不禁想起,那笨拙粗鄙地点石成金术,竟是修炼了一天,才炼出如此一枚簪子,比那中原玉品阁的玉簪,怕是成色不知差了多少倍。
“表哥,收了我的簪子,便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逃”
离夜不禁握着簪子的手,又多了几分力气,只是那骨节泛白,微微的颤抖,自然他人不好察觉。既然,如何尝试都走不出足下的这片土地,那么,不妨试试一看。这阵眼莫不是就在这地下。离夜不禁盘坐在地。双眼缓而轻,微微低垂。随手画出一符阵,白玉簪子正放居中。风起,卷起落叶缤纷。只见离夜不知嘴里念着是何符咒,大拇指抵在无名指和小拇指的指尾处,食指中指伸直发力。瞬间一金色符咒生成。
“急急如律令,破”
只见红雾瞬间迷散,渐渐露出半点青天白日,还未来得及欣喜,离夜猛然察觉异常,想要脱身已是来不及。只是大喊了一句。
“无情,云少主快走”
云烈还在神游太虚,眼看着对离夜又多了几分崇拜,一个不留神,如老鹰捉小鸡般,被人拎着衣领,一把扯开。刚刚显出的几分光亮,瞬间消失殆尽。转而阴风阵阵,电闪雷鸣,漆黑如夜。狂风夹杂着巨响闪电,直直劈向离夜。离夜仿佛坐化了一般,竟然不闪不避。
“竟然是落魂阵,自己当真小看了师尊”
眼看着白光劈下,只差分毫距离便要劈中要害,只见一抹橙红倩影闪过,离夜再回神,只觉得有人,扑倒在自己胸前。
离夜顾不上其他。只得先寻一妥当之处,为女子疗伤。只是细看这女子,与自己素未相识,何苦如此,以身犯险,出手相救。虽然白皙的脸上被雷电劈中心脉,渗出斑驳血迹,只见那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离夜一个发力,掌心燃起一簇火焰,瞬间灯火通明。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离夜不禁探其脉象,如此雷电劈下,只怕是自己若是不得诸天庆云守护加持,怕是非死即伤。而眼前女子,竟然不过只是,心肺微微有恙,且脉相有力平稳的狠,只是照寻常人快些。
司徒无情,云烈见雷电劈中,不胜心急,四下寻了个遍,直至看到了那一抹耀眼火光。只是,这九天玄火,如此糟践,用来生火,照明,还真是暴殄天物。只是见到离夜怀中那橙红色女子之时,云烈不禁心头一动,想来那九天玄火,不过区区地狱冥火,这美艳女子才当真称得上尤物至宝。许是察觉到异动,离夜猛然睁开双眼,还好司徒无情发声及时,要不然,这九天玄火的滋味,云烈怕是要一次享受个够。
不时怀中的女子微微动作,怕是被司徒无情和云烈惊扰。杏眼微睁,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地煽动几下,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冷傲灵动之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不知为何,离夜且看着这女子醉人的双眸,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女子这才察觉自己竟倚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之中,尽管这怀抱温暖而熟悉,终归是男女授受不亲,如此这般,只怕是不妥。猛地起身,不禁扶额,还真是,鸟当得久了,竟有些鸟里鸟气,怎滴还恐高了呢。再看向身侧那早已看直了眼的傻白少年。还真是可怜了好一副风流倜傥,竟是个傻的。那紫金仙师怕是有个几分本事的,举手投足间,深不可测。怕是,眼前这个榆木疙瘩亦不及其万一。
“离夜多谢仙子出手相救,如此大恩……”离夜话只说了一半,只见少女随手一挥,转身而去。
“救命之恩,莫非以身相许还是怎滴。愚蠢的人类小子,心口不一,简直可恶至极。”一抹橙红很快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仙子且慢,在下云门云烈,敢问仙子芳名”
一蠢,一傻,一呆,还真是绝佳拍档。眼看着早已没了人影,云烈这才将手收回,不禁在后脑挠了几下,这仙子,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点情面也不留。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人情是个什么东西,本仙不过是一只金丝雀而已,本分地做一只鸟,不好吗”
待云烈回神,但闻离夜与司徒无情所言,竟是半分也插不上嘴。一个人坐在一旁,早已饥肠辘辘,不禁闭上眼,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丝。若是再来只碳烤金丝雀,怕是再好不过。
“阿嚏!这都第几个了,是谁在骂老娘”
什么味,怎么有种羽毛烧焦的气味。妈的,都怪这天雷,可怜了这一身华丽的羽毛。这鬼地方,好不邪门,若不是那蠢小子,本仙何苦以身犯险。趁着那狐狸精没发现,鸟命要紧,只见一橙红色金丝雀,奋力地拍打着翅膀,翱翔天际。
“依首座之见,这落魂阵该如何破解”
离夜不禁挠头。自己亦只是听闻个一知半解而已。谈何高见。
“不瞒司徒兄,离夜也只是偶然听闻,此阵非同小可,乃闭生门,开死户,中藏天地厉气,结聚而成。其内有白纸幡一首,上存符印。无论任何人入阵内,白幡展动,魄消魂散,顷刻而灭;不论是谁,随入随灭。
白纸幡摇黑气生,炼成妙术透虚盈。
从来不信神仙体,入阵魂消魄自倾。”司徒无情不禁眉间紧蹙。只是这阵法可怕之处,岂止如此。
“司徒兄可曾听闻十绝阵,其他九阵或者是五行攻击,或者是四元素攻击,都是攻击炼气修士的肉身,以达到杀死对方的目的。唯独落魂阵是直接攻击对方神魂,对手一旦被困,不但肉身溃烂,并且魂飞魄散,将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便是那姜子牙,亦是被败掉了二魂六魄。而且欲破此阵,必要一人,以命相祭。”
云烈猛然惊醒。
“生祭落魂阵?”
离夜与司徒无情不作理会。继续相谈甚欢。云烈不禁靠上前去,想来自己堂堂云门少主,何时受过此般冷眼理喻。只是未曾想刚刚坐下,二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嫌弃,不要太明显。
“咳咳,本少主只是想说,昔日听闻父亲提起过此阵……”
“那黑砂便是破阵关键,凶猛无比,且出其不意,昔日那赤、精、子便是吃了这黑砂的亏,这才两次落败而逃,想要对抗这黑砂也不是并无办法,只是,这八卦紫绶仙衣怕是不易寻得。”
说了不如白说,离夜不禁头痛。这八卦紫绶仙衣,莫说是见所未见,亦是闻所未闻。司徒无情终于开口。
“或者,还有其他破解之法,昔日诸天庆云,造化玉碟,太极图,乾坤鼎,任得其二,其阵可破”
离夜不禁握拳,只是,无人注意,云烈那自发顶留下至脖颈的细汗。诸天庆云一旦祭出,诸邪辟易、万法不沾。造化玉碟记载大道三千,与开天神斧、混沌青莲并为混沌至宝,可以破灭虚空,此二宝器合力并用,区区一落魂阵,不过探囊取物,牛刀小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