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谢语堂愤怒地锤了一拳一旁的墙壁,懊恼自己竟然大意中了此等低级的计谋。他在店铺之中仔细侦查,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除了散乱的房间,敞开的店铺大门,就没有其他值得留意的地方了。
人一着急就容易乱了阵脚,谢语堂现在因为池婉的消失整个人都显得很慌张,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直到把池婉找出来为止。
以他的身份,私自下达一个找人的命令也不是什么难事,纵然或许会被说三道四,可是这一切都哪里有池婉的性命重要?
谢语堂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自己越着急越容易酿成大错,这样反而是更加让敌人春风得意了不是么?所以,他必须好好想想计谋也不迟。
谢语堂上马,回望了一眼风和堂,里头没有了女掌柜,整家店铺都如同失去了生气了一般,灰暗暗的。谢语堂紧攥拳头,他发誓一定要尽快将池婉找回来,否则就休怪他无情了。
回到府上,谢语堂整个人都很失意,因为刚才连续骑马那么久,他的身子也不自觉地疲惫了下来,精神上的萎靡加上身子劳累,谢语堂活脱了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周身散发出一种失落的情绪。
此时,燕玛尔正好出现,她其实也刚回府不久,就正巧遇到谢语堂回来,她在心中暗自感叹说幸好时间刚好。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手中还捧着一囊东西,走过去对谢语堂说:“你怎么了,一副这么伤心的样子,该不会楚王他出了什么事吧?”
“楚王倒是没什么事,有事的是池婉,她不见了。”谢语堂用手掌敷面,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站起来问燕玛尔说,“那刚刚是不是和池婉在一起?那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燕玛尔也没想到谢语堂那么快就发现了池婉失踪的事情,她说,“我不知道,我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也就是你刚走不久之后,我又去了一趟百味馆看看生意就回府了。”
谢语堂唯一的希望又熄灭了,他无助地坐下来,继续撑着脑袋作思考状,燕玛尔也坐下来,对他说:“语堂,你是不太敏感了,或许婉儿姐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了?“
谢语堂无奈地摇摇头说:“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就算婉儿要出去,也该把店铺门给锁上才对。可是我刚刚赶过去的时候,店铺大门敞开着,她的房间也很是凌乱,我就是中计了!”
燕玛尔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我都听糊涂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目前为止,除了自己也只有燕玛尔在池婉失踪之前接触过她了,抱着一线生机,谢语堂将刚才自己去了城门,楚王府邸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燕玛尔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事情就是这样,等我回来之后就发现她人已经不在店铺中了。”谢语堂垂着脑袋,他恨自责,自责自己到头来依旧没有保护好她,以前对她的承诺现在想来真是说的一派空话,自己身为一个远近闻名的武官,却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想来也真是可笑啊。
燕玛尔轻咬下唇,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眼下自然首要的是不能暴露了自己,再然后还要安抚谢语堂不安的情绪。
不过戏还是要做足的,在这一方面燕玛尔是相当的得心应手,她装出担忧的神色,着急地说:“婉儿姐不会有危险吧,不行,我要出去找婉儿姐!”
谢语堂一手拦住这个有些惊慌过度的女人,对她说:“周围我都找过了,根本没有,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慌,这件事我也在想办法,总能够解决的,让我再好好想想。”
不难看出来现在谢语堂心中的着急不比刚刚燕玛尔表现出来的少,可是他不想表露出来,战场已经磨练他学会了临阵不乱,燕玛尔看下来心中觉着有时候谢语堂也不容易。
燕玛尔也只能竭力所能向谢语堂提供一些帮助,她还毫不客气地把池婉送给自己的那一囊花茶赠予给谢语堂,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大可尽管告诉我。还有,给你这个,或许当你慌乱时闻一下,你心中或许会舒畅很多。”
谢语堂闻出来了这熟悉的味道,他毫不客气地接过那囊花茶,放在鼻下轻轻地闻了闻,浓郁的香氛瞬间扩散开来,让他浑身上下都觉得舒适透彻。
朝着燕玛尔道过谢之后,谢语堂便回书房继续规划,搜寻人的计划也好,派人打听也好,只要是能够找到池婉的办法,就在所不惜。
长夜之中,谢语堂的府邸灯火通明,他几乎一夜未眠,想了许多的办法,又一个个将他们都否定。他着急,几近抓狂,可以说若不是那囊花茶有安神的功效,谢语堂或许此时此刻已经冲出自己的府邸做一些过分的事了。
长夜过后便是黎明,清脆的鸟鸣声将池婉从梦中唤醒,她对着初晨的朝阳伸了个懒腰。或许的确是近日太劳累了,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安宁。
只是等她环顾四周,她就发觉了不对劲,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这……这怎么可能,她没记错的话昨天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的时候自己的确是在风和堂之中才是啊。
更何况这房间的格局让她为之熟悉,窗外的那一颗梨树尤为显眼,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曾经自己在穆珠峰府邸里的房间。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池婉想不明白,索性打算出去一探究竟,她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之中。
院子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原封不动地被保留了下来,一花一草一木,秋千石凳池塘,都还是池婉记忆中的样子。
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去追忆,她直接跑到了院子紧闭的大门口,试图用力推开它,却发现根本推不动,很明显有人将大门给锁了起来。
这下池婉着急了,她猛地敲门,大喊:“有人吗,开门啊,穆珠峰你在吗!”
外头负责守门的侍女一怔,看来是池婉醒了,她们两个中一个回复池婉说:“池小姐你稍等片刻,主子一会儿就来。”
另外一个立刻去请示穆珠峰,告诉他说:“主子,池小姐她醒了。”
此时穆珠峰正在书房中一边浅尝品茗一边研读兵书,他听到侍女说的话之后便抬眸,遂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随后起身去到池婉的院子里。
“池小姐你别急,主子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听到侍女这样说池婉这才不吵闹,她抱着双臂气呼呼的样子,心中十分不爽。
什么嘛,之前穆珠峰不还和自己说的好好的么,什么两人之间已经只是朋友了,现在倒好,竟然趁自己不备,把自己给强行掳了过来,这算个什么意思?
没过一会儿穆珠峰果然赶到,门上沉重的锁被打开,穆珠峰巍峨的身影随之出现在池婉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的池婉,笑了笑说:“你可总算醒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池婉不解问道。
“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
“多久?”
“现在已经是你来将军府的第二天了。”
穆珠峰这话的意思就是池婉整整从前天傍晚睡到了今日清晨,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睡那么久,除非是吃了迷药。
这下一切也就更能解释清楚了,怪不得自己一点感知都没有就被带到了此处,那么究竟是谁给自己趁机下药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没有什么事你就回房自己再慢慢去想吧。”眼看院子大门随着穆珠峰的离开又要被锁上,池婉赶忙大喊:“且慢,不要走,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把你关在这儿,”穆珠峰对她说,“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可这就是软禁我啊!池婉觉得这穆珠峰的脑子怕不是坏了,他若是真这样觉得那他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池婉说道:“我不管,我可不想呆在这里,再说你现在已经休妻,我不是你的妻子了,若是传出去你把我关在你自己的府上,你就不怕别人对你说三道四吗?”
穆珠峰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怕。”
池婉翻了个白眼,看来和对方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她只得硬闯,她抬起脚步就要往外头闯,说道:“我要离开,我不想待在这里。”
穆珠峰上前一步整个人就挡住了不大的院子大门,池婉根本出不去,她忍无可忍,质问穆珠峰说:“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亦或者说达到什么目的?”
穆珠峰说:“你真的想要离开么?”
池婉猛地点点头,穆珠峰便侧身让开了道路,说:“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