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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困鬼(1)
酒足饭饱后,我和师父返回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漫漫长夜,慢慢煎熬,七点半,八点,九点,我和师父一人一张床惬意的半躺在上面看着电视,说实在的我都害困了,时间都十点了,师父仍然没有让我去睡鬼床的意思,我心里念叨这老家伙是不是忘了呢。

俗话说,孩子年龄小,心事少,我在担惊受怕中慢慢睡去,也不知几点了,师父这个催命鬼把我给推醒了。

“二蛋,快起来,跟我走”

我从床上爬起来,甚至都忘了穿鞋,此刻吓得我都感觉不到肠胃了,身体向被掏空了似的,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师父打马虎眼呢。

“师父,你不是说不去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再给我扯蛋”

老子裆里俩呢,师父你随便扯,别让弟弟再去冒险了好吗,你爹个球蛋的。

“师父现在几点了?”我冷不丁的问。

“快凌晨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师父说完俨然是后悔了,我跟了他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怎会不知道,夜里十一点到零点这块,我们阴阳先生是用古人的时间方式记的,也就是说,此刻是子时,紧邻的是丑时,这几个时辰是夜里阴气最重的时候,鬼出没的最佳时候,我嘴上不敢说,我一下瘫倒在师父脚下,任由他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我。

恐惧,害怕,本就是人类的天性,何况阴阳先生这个行当,真不是凭胆大就能干得,运气再不跟随,那定是死路一条。

“二蛋,快起来,快点,一会巡楼的保安该上来了”师父不停的催促。

“师父,我身上怎么一点劲都没有,软,软”

“你个软蛋,吃饭的时候你怎么答应师父,师父又是怎么答应你的,我们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干嘛的,来胡吃海喝的吗?你能看着你婷婷姐暴尸街头不管,成了那孤魂冤鬼不问,你以后怎么面对老张叔婶,面对三虎,你们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你娘生下你来第一口奶还是你老张婶喂得……如果你再不配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师父我去坐牢吧”

师父这势如破竹的感情攻势果然奏效,我听了之后摇摇晃晃的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

“师父,我跟你去”我和师父要把山根村的女儿——婷婷带回家去,更不能辜负了老张叔婶,三虎,师父一把年纪了,我还要保护他。

人的内心一旦有了坚定信念,立马变得强大起来,我搀扶着年迈的师父成功躲过三伙巡楼的保安下到女员工宿舍前。

师父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交给我千叮万嘱的说:

“二蛋你进去后,爬上床一定要严严实实的蒙上头和身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漏出来,这是红糖,一会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你就把它含在嘴里,一旦含化了立马涂在脖子上,还有,这些东西你握在手里,如果你发现有东西拽你的被子,你就用手往外丢,上午的时候我见窗台上有一面小镜子,你进去后把它放在胸口,师父就猫在门外看着你们,去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阴阳师来兮,鬼破胆,不是,是我破胆,宿舍狭小的走廊里,45瓦的破灯泡忽明忽暗,破旧的白窗帘随窗外的风任意的摆动像是亡灵的曼舞,亲娘哎,渗死人了,我感觉我每走一步都像是鸡皮疙瘩震落一地似的,要说我们这阴阳师是白天不出门,晚上出门吓死人,幸好没有遇到起夜的女员工,不然的话会被当做流氓抓起来的,你说我们这阴阳先生的贱命吆,夜里凌晨了,还得陪鬼玩呢!

终于摸到了小翠房间的门口,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他正满怀期待的看着我,我毅然决然的推开房间的们,我从里面上下打量一番,三个女孩都已入睡,她们在餐厅包房里当服务员,遇上无德的客人,得陪这些个老爷到那十点十一点的,所以她们回来后累了一晚上了也不洗刷倒头就睡。

我双手摁在胸口心脏的位置以免心跳过快在它妈从嘴里蹦了出来,我魂不守舍的向那鬼床望去,透着窗外的月光,恍惚间仿佛看见一个年轻女子端坐在那里不停的冲我笑哩,哎呀……我一下把拳头堵在嘴上硬生生的把尖叫声憋了回去,此刻我发誓,我真有一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窗外风起,我在定眼仔细一看原来是快垂到床上的白色窗帘,我蹑手蹑脚的向里面走去生怕惊了别人,他妈了个逼的,警察叔叔都说了,孩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他妈的明知道是前来找残找死的,还得硬着头皮向上贴,你说这傻逼不是,大柱子到底玩得什么鬼伎俩呢,这挨千刀的。

“二蛋哥,你来了”小翠从上面探出头来。

“你别过来啊,我是阴阳先生,你小心我灭了你,啊,喝,杀”我手臂抱在头上害怕的要死。

“二蛋哥,我是小翠啊”小翠压低嗓音声音急促的说。

“小翠啊,见着亲人了”要说这疑神疑鬼就是这么来的,一天到晚神经紧绷高度紧张,真难免看谁都是鬼,和那英国SOS特战队的特战队员似的,整天魔鬼训练,精神高度紧张,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把自己队友当敌人给干死了,不行,要是能健全的回到山根村,我得和师父申请去精神病医院调养几天。

“二蛋哥,我都等你老长时间了,你怎么这才来”

“还没睡呢,妹子”

“我一直害怕,一直没睡着”

“不要害怕,有哥在呢,有哥在”我拼命的加紧双腿不让小翠看出我哆嗦,可是我仍能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液体顺着裆里流到鞋里。

“哥,你腿怎么了,咋不停的晃呢”

“啊,你看出来了,不是,我在运动呢,这么多年的习惯了”

“来,妹子,你把这些东西拿好,记住睡觉的时候一定不要露出头来,如果有东西在你耳边说话你就用这些东西丢她,快点睡吧”我掐粘着手里和木屑似的一个个小物体递给了小翠,把师父说的红糖留在手中。

“二蛋哥,被子都已经给你摊开了,你也快睡吧”此刻我不知道该谢谢小翠还该骂她一顿了,反正都这样了,强赶鸭子上架吧。

我不甘心不情愿的一头钻进被窝里,一股女人的香气顷刻间扑鼻而来,真香,女人香,接着我又抽上了自己大嘴巴子,我怎么能这么变态呢,我还喝过老张婶的奶呢,和婷婷姐也算是一奶同胞我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办呢,师父又交代不准探出头去,这倒霉催的大柱子这是什么安排啊,我心里不停的祷告,婷婷姐,你老千万别怪我啊!都是那大柱子安排的,你要讨债去找他吧。

这会时间应该早就进入丑时了,我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我老是觉得这棉被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按说不应该啊,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手里的所谓的红糖塞进嘴里,我靠,这一塞不要紧,我他妈差点吐了出来,这是他妈什么东西,又咸又苦,还有恶腥味,这那里是红糖啊,我他妈又让大柱子给耍了,我已经感觉出中午吃的好东西在胃里翻滚了,哎呀,难受死了,我想吐出来,刚想吐呢,我想起了师父的叮嘱,师父交代给我的两样东西,一样让我装逼的给了小翠了,也不好要回来,再说我也是真想保护我小翠妹子,都是一块地里长大的玉米,亲着呢,可这,也就是说,我这嘴里不知名的东西可能就是我救命的唯一法宝了,二蛋,不能吐,吐了,这回真就玩完了。

慢慢的我嘴里已经开始往外溢水了,我一摸黏糊滋啦的,我按照师父的吩咐把它涂在脖子上,涂得满满的,憋在嘴里的也舍不得吐。

鬼夜这才真正的开始了……

我躲在被子下吓得哆哆嗦嗦,翻个身都不敢,这女人的香气和所谓红糖的臭味夹杂在一起,一会香,一会臭的,真是要死人了。

夜,或觉得长或觉得短,不管是那一夜都会过去,可被子下的我却是无尽的黑暗,不知在黑暗的那一刻我就会和那女鬼狭路相逢,我一个阴阳行当的菜鸟,怎么对付,婷婷已经死了,世间从此再没有婷婷,剩下的只是未走的冤屈的鬼魂,如果师父灭不了她,她就会灭了我的。

人类来源于未知的恐惧,害怕,在这一夜无限放大,亦或说这两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了,我能感受到闷在被窝下的我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心跳也断断续续的,我心神恍惚,我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我不知道此刻师父在那里,他能否还能来救我,那女鬼是不是此刻就趴在被子上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场景一下换到了山根村,我看见爹娘正在田地里耕作呢,借来的黄牛正在地埂上悠闲的吃着草,阳光明媚,天那么蓝,我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在被窝里不停的挣扎,可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似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难道我真的要死了,爹娘,儿子无法尽孝了……我意念逐渐模糊,我不停的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走,一直走就是走不到头,走,走,一直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高高的个子,长发垂到胸前,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听见她甜美的声音:

“二蛋,快点走,快走,我等着你……一直再这里等你,你快点来找我”随后她便消失了。

这画面不知从几度空间里戛然而止,我意识慢慢恢复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们都走开,我还年轻,还没有遇见我的那个她,她说让我等她的。

“二蛋哥,起来了,别睡了”我意识一下恢复了,像是噩梦惊醒般,这是女鬼使得什么障眼法,她怎么能模仿小翠的声音呢,我不能掀开被子的,师父千叮万嘱的。

“二蛋,起来了,快点”尼玛,连师父浑厚的声音都能学的出来,才几天呢,居然变成鬼精了,老子就是不打开,看你能怎么着,吓得被窝下的我快蜷缩成羊屎蛋了。

‘呼’的一下一阵疾风,被子飞了出去,我大喊:

“我乃释迦牟尼门下第102代弟子,杀鬼罗汉邵二蛋,众鬼来爷这受死吧”

我还未敢睁开眼呢,只听见类似小翠的尖叫声从屋里传出到屋外,尼玛,再模仿小翠,吓死你。

我睁开眼睛刚要摆罗汉归位的阵势的时候,一个师傅模样的人正坐在床上满脸惊恐的看着我,我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只听‘啊哦’一声那老头被我踢翻再地上,老子憋了一整晚上了还搞不定你这鬼老头。

我左瞧右看的,看看还有没有帮凶,看见那老头从地上爬起来照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我躲闪不及被狠狠的击中额头,这一记重创我立马苏醒过来。

“师父,你老来了,你这是咋了,怎么捂着脸呢,牙疼啊”

“你个傻二蛋,你到底有多二啊,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我现在想,现在经常骂人调侃人都用二来骂,应该就是从师父骂我传下来的。

我拿起了镜子往脸上一照,亲娘来,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满嘴的血还流着呢,像是刚啃完死猪似的,脖子里身上全是血,咋一看和让他妈的女鬼给**似的。

“快起来,穿上衣服”气得师父都冒了虚汗了。

我慌忙间爬起床来,还不忘看着门外惊恐不已的小翠说:“小翠妹子,你咋不进屋呢”

话还没说完师父对着我就是一脚飞踢,我这才意识到,哥这十几年的裸睡习惯一点没改掉啊!

我穿摆衣服,再回头一看那床上,和他妈命案现场似的,满被窝的血迹,惨不忍睹,我来不及回想,小翠已接来一盆清水让我洗干净脸上脖子里的血迹。

“师父,昨天晚上婷婷姐没有来”我从脸盆里抬头望了师父一眼,可以看出他满脸的失望神色

“二蛋,快洗,快点”师父突然变得很着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翠,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餐厅五楼东侧最大的那间,上面写着总经理室”

我还没听清小翠说的什么呢,师父已把我拽出门,你这疯老头你好歹让我把脸上的洗脸水擦干净啊,我心里不停的大骂。

这老头,拉着我左跑右跑的,没多会就摸到了餐厅五楼,我心情虽然很不爽,但心里还是很佩服这疯老头的,这么快又找着了,难怪村里人出远门都叫上他呢,能着呢。

我从五楼向窗外望去,天还未亮透,应该是早晨六点这块,时间还早,也不见人来上班,巡楼的保安这会早他妈的找地方做春梦去了。

师父蹑手蹑脚的向那写着总经理室门口走去,看着他那笨重的样子和生怕踩着地雷似的,不对,师父从不是这样的人,他好像是怕破坏了什么似的,所以才这么谨慎的。

我不多想,想跟着师父走上去,刚迈两步,被他大声喝止,“站那里别动”我脚下一软站住,心想又她妈的出什么事了,只听他那吼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我心想,你老招不来魂,再他妈招来一群爷把我们胖揍一顿。

师父蹲在地上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不过,看起来像是在捉蚂蚁,他手不停的捉弄总经理门前的地板,我定眼仔细一瞧,赫然发现暗黑的木门下的地板上映出许多不规则的黑色脚印,不像是一个人留下的,而且都是小脚女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难怪这几天走到那里都感觉背后都有人跟着似的,我再看师父,他轻轻的抹去一只较小的黑色脚印,没出几秒钟又诡异的恢复了,这显然不是人能留下的,是谁?

以我这阴阳行当的菜鸟都敢判断,这婷婷的鬼魂昨天夜里虽未回宿舍与我同床一梦但仍在这栋楼里,鸡叫后不知藏在了那里,说不定此刻正站在我和师父的身后偷偷望着,幸亏不是夜里,她断不敢伤人,如若不然做了那替死鬼也说不定……

可这婷婷的死和总经理办公室有什么必然联系,难道师父发现这些黑色脚印中有婷婷的足迹,师父不会这么神吧,可这地上的黑色脚印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这酒店的老板欠下了不少孽债,师父他老人家的判断是什么?

我大胆的猜想‘难道他们口中的婷婷找到的有钱男人就是这里的老板’,婷婷的死和总经理办公室当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这呆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人却是这里的老板无疑,,那些留在门外的脚印可以肯定婷婷的死和这里的老板绝对脱不了干系,都说厉鬼索命,如果昨天夜里这办公室里有人那将必死无疑,而且是挖心掏肝抽筋扒皮的惨死!

“今天晚上,婷婷的死会有个结果了”师父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从那若隐若现的黑色脚印前站起身,两只手不停的戳弄着上面黑色的污垢似的东西,看他怎么撮弄也弄不掉像是嵌到肉里去的似的,那是他刚才触摸地上的黑脚印留下的,这东西这么毒,弄不掉,师父不会有事吧,师父见弄不掉,甩了几下手便也自然了,满脸不足为怪的样子,我虽心有余悸但也放心了。

我倒是感觉很奇怪,就像我在死孩子岗被脏东西拍得那一黑掌,害得我几个月没缓过劲来,说难点差点死掉,哎,这脏东西的能量到底是比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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