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绕过四九的身体,蹲在四九和时邈之间,宽大的披风正挡住时邈的视线。
时邈更觉伤心,看也不让我看了,遂颓废的坐在地上懒得动了。
阿绣正疑惑,时邈医术比她好得多,多大的仇,连四九的命也不顾了?
阿绣听了听心跳,还有,就是有点弱。
掀开肩颈部的碎布条,沿着肩颈向下探查伤势,手突然顿在半空中,咦?这男人的胸……这样的吗?
安宁咳了一下。
阿绣跟安宁对视一眼,一下子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继续查看伤势,这些都是皮外伤,没道理醒不过来啊。
阿绣再次趴在胸口,打算再次确认四九的心跳。
一股遥远又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孔。
“是蒙汗药!伤势不重!”阿绣道。
安宁麻利的脱下披风,裹住四九。
转身踢了一脚生无可恋的某人,“唉!抱他回去,着了凉唯你是问!”
时邈慢悠悠起来,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着急了,“可是,这狗是怎么回事?”
阿绣道:“家犬,舔过伤口,晕了!”
安宁低头一看,可不是,狗脖子上还有项圈呢,“那也是畜牲,不吃了他,舔他干嘛?”
时邈接道:“狗受伤都是自己舔舐伤口的,它是家犬,可能也是这样对待人类的吧!”
“哎呀,那只小狗!”安宁连忙抬眼寻找,希望它没事。
那大狗怎么说也拖了四九回它的窝,还给四九处理伤口,也算恩人了,这要是杀了人家孩子,真是恩将仇报了。
安宁在对面石壁下抱起小奶狗,嘴角有血,摸了摸还有心跳,“你也是,一只还在喝奶的小生灵,你用那么大劲干什么!”
又挨训了!
时邈内心无比崩溃。
再崩溃也得赶紧把四九带回去,四九在这躺了差不多三天三夜了。
四九身上有伤,安宁又嘱咐又威胁的。
时邈只得小心谨慎的伸出双臂,公主抱的姿势托着四九,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这要是摔出去,安宁不要了他的命!
三人废了牛劲把四九从山涧里弄回马车上,给四九喂了水,施了针,还是不见四九醒来。
“他怎么还不醒?三天三夜了!”安宁问。
“药量太大了,呼吸心跳都很微弱,量再大点,呼吸心跳都得停了!”时邈回答安宁。
“那怎么办?就等着他睡醒吗?”
“给他喂点糖盐水,补充能量,看能不能快点代谢掉那些药吧!”
“你去!把那条大狗也带回来,然后我们回去!”安宁命令道。
时邈委委屈屈的,也不敢反驳。
拖着疲倦的双腿,歇了好几次,才把大狗抗回来。
回来时,安宁已经把四九收拾干净了,严严实实的裹着披风。
旁边瘫着不知能不能活下来的小奶狗。
把大狗也放车里,时邈一个人在外驾着骡车,马儿颠着蹄儿跟在旁边。
一路返城。
没人说话,时邈自行把车赶到草棚。
安顿好四九,安宁道:“你去买点吃的!”
时邈道:“我先给四九清理伤口吧!”
“这个阿绣会做,你只准备好吃的就行!”
时邈闷头不语,转身出去了。
“阿绣,快点,在他回来之前弄好!”
阿绣手脚麻利,撕开四九破烂的衣衫,一切出现在眼前,阿绣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愣着干嘛,快点啦,人马上回来了!”
“哦!”阿绣上下左右的忙活,四九睡得安静。
时邈回来时,安宁正在给四九喂水,一切干净整洁。
她还给四九换衣服,她不知道男女有别的吗!
时邈自知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吃的,时邈还买了牛奶,用大葫芦装回来的。
三人不言语,简单吃了饭。
时邈默默的出去煮牛奶,一会端回来两碗。
时邈只道安宁恨他,不愿让他靠近四九,就把碗放在旁边。
也不停留,转身坐在看诊的桌子上,吹着热牛奶,差不多凉了。
端到狗狗旁边,大狗一勺小狗一勺的喂着。
阿绣拉了拉安宁的袖子,她不想安宁那么对时邈。
安宁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是想到四九要是真的死了,她就觉得自己做的一点也不过。
“呜嗷~嗷~”小奶狗一声叫,打断了安宁的思索。
“呜嗷~嗷~”奶也不喝了,嗷嗷叫个不停,小家伙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时邈。
安宁闻声过来,“你吓到它了!”
时邈把碗往地上一扔,转身门外生闷气去了,四九的事是跟他有关,狗也怪到他身上!他又不敢说安宁,憋屈得要吐血!
没一会儿,安宁抱着安静的小奶狗推门出来,时邈见是安宁,也不做声,仍是闷闷的。
小奶狗一见时邈,离老远就呜嗷~嗷~的乱叫,像是在冲安宁告状,又像是警报。
待安宁走近时邈,小奶狗反而变成小声吱吱的叫,眼神充满了对绝对实力的畏惧。
看来小奶狗被时邈踢出心理阴影了。
“时邈哥~”安宁声音轻轻的。
时邈觉得心像被羽毛扫过一样,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抬眼看安宁,一下子又掉进安宁的眼睛里,像无底的深渊,心甘情愿的一直坠落。
“它受伤了,你给它看看~”声音还是轻轻的。
时邈本来打定主意,安宁再训他,他就反驳,安宁再跟他说话,他就不理安宁的。
这会魔怔了似的,什么章程也没有了,只轻柔的接过小奶狗,开始检查起来,“前腿骨折了,这里还断了三根肋骨!”
“你可真狠!”安宁还是没控制住说了时邈一句。
“还不是担心四九!”时邈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他怎么没绷住呢,以后要被安宁这小妮子骑在头上了。
“时邈哥最好了!”安宁拉着时邈的袖子,晃了晃,“快帮它治好吧!”
时邈道:“你去照顾四九吧,它交给我。”
时邈想好的对策,被安宁三言两语一个眼神搞得丢盔弃甲。
剩时邈一个人在外边给小奶狗固定骨折,忿忿不平的给狗子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而不自知,只顾着想他的心事。
我最近是不是跟四九太亲近了,怎么跟四九一样,见了女人就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