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感觉寝殿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
她们来干什么?
高长羽自问将事情做得隐秘,不像是会被人发现的模样啊!
可是外面突然出现的那些人是从哪来的?
高长羽蒙了,浑身紧绷着的朝着外面张望,齐文元亦是如此,可是当齐文元借着烟花的光亮低头瞥着怀中的人的时候……
惊讶却是要更大!
“你是谁!”
齐文元声音颤抖。
明明他怀中的人应该是高长乐才是,怎么烟花亮的这一瞬间之后,所看见的人居然是……样貌丑陋的另一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呢?
齐文元只觉得浑身僵硬,脑海中一想起方才的那些温柔缱绻对着的人并非是那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大公主,而是眼前的这个陌生的人……
齐文元的脸色便当即沉了下来,有些恼羞成怒。
他被骗了?!
居然有人胆敢假借高长乐的名声来骗自己!
想也没想的,齐文元倏地站起了身,更是直接动作粗暴的将高长羽给摔在了地上。
高长羽一时间猝不及防,没想到齐文元的转变竟然会这么大,就这么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又茫然又怨怼的看着齐文元,“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样貌丑陋?!
幸亏齐文元是将对高长羽的印象憋在心里面没说出来,否则怕是绝对会让高长羽当场失控爆发出来。
我将你当成是白月光朱砂痣?
你却把我看成样貌丑陋的另一个人?!
其实也不是高长羽长得丑。
若是换成了平常,高长羽也算是能看得过去的,只是齐文元方才的脑海里,心里都是高长乐的影子,自然是看不下去高长羽,无法接受这个落差的。
“怎么了?”
齐文元脸色阴沉,声音也是冷的发寒,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么几句话,“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你是谁!”
寝殿里面的人因为烟花升起的那一瞬间而能看清楚外面的人影,同样的,寝殿外面的人也能瞧见寝殿里面的风景。
“哎,你们快看,那寝殿里面好像有人啊!”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嗓子,随后大家的目光便都朝着那寝殿的方向看了过去。
更多人眼中的好奇,是看成了可能高长乐还替嘉元帝准备了惊喜。
就连嘉元帝本人,也是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寝殿,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的看着高长乐,“哦?”
“难道朕的萱萱还给朕准备了别的贺礼?”
“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父皇吧!让父皇看看,朕到底萱萱到底能给朕多少惊喜!”
今夜,嘉元帝的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
全赖于李劭的功劳,替嘉元帝细心准备了这么精彩的烟花,让嘉元帝和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然而高长乐那张绝美的脸上却是渡了曾疑惑的,在面对这般欣喜期待的嘉元帝,只是疑惑的摇着头,“父皇……长乐再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了。”
“这些烟花便已经足让长乐头疼了。”
见高长乐如此郑重,嘉元帝反倒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宋生亦是跟在了嘉元帝的身后,奇怪的疑惑,“方才奴才也是瞧见了那寝殿里面好像有着人影闪过,怎么难道不是大公主给皇上准备的惊喜吗?”
“那寝殿里面是谁?”
“奴才记得长宁殿的偏殿一直都是落着锁的,这会儿也该不会是小宫女和小太监在打扫着。”
宋生转念笑了笑,“皇上,不管是谁,咱们去看看不久知道了,说不定,还是其他的公主和皇子给您准备了惊喜了呢!”
“也是。”嘉元帝觉得宋生的话很有道理,随后便爽朗的笑着,“好,那咱们便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是藏了什么乾坤。”
宁晚秋眉头皱的似乎更深了,目光瞥向人群,心中的忐忑越来越多,喜鹊去查看高长羽和高长嫣的去处,眼见着高长嫣已经缓缓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可是却不见高长羽?
这两个人一向是亲密的在一起的。
正在宁晚秋焦虑之际,喜鹊越过人群再度回到了宁晚秋的身边,“回禀夫人,没有找到二公主。”
“什么?”
宁晚秋竭力的在压着自己的声音,以至于自己的声调在这喧闹的人群之中没有那么明显。
喜鹊却忧心忡忡,“不只是没有找到二公主,就连二公主身边的碧水也不见踪影。”
“糟了!”
宁晚秋心中咯噔一声,眼瞧着正在向着那偏殿大门靠近的嘉元帝,还有一干众人,心中蓦地一沉,不好的预感也越发的强烈。
这般片刻的功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倘若她此时上前去劝说嘉元帝不要过去,万一没能成功劝阻,嘉元帝真的命人打开了门,里面见到一些有关高长羽的什么,那么她便不但是管教不严之罪,并且还要落了个包庇纵容的名声。
可若是她不开口劝阻,那么假如嘉元帝真的打开了偏殿的门,见到了高长羽做了什么事情,那高长羽便是要必死无疑了……
正在宁晚秋忧思焦急的时候,高长嫣见状挤到了她的身边,“母妃,怎么了?”
“可有瞧见你二皇姐?”
高长嫣摇了摇头,“没看见,宴会的时候还看见了,可是大家一起来看烟花之后就没看见了。”
“你去,给梁修容递话,要她和孙容华想办法让白淑媛开口劝说皇上,莫要将注意力放在寝殿当中。”宁晚秋脸上表情凝重,更是当机立断。
眼下后宫中,之前受宠的曹淑影已经不在了。
除却她之外,便只剩下了齐昭仪,白淑媛和谢容华,江修仪这几个还算是在嘉元帝面前的脸的。
齐昭仪的性格若是被她知道了,怕是要好事冲在头一个想要打开寝殿的门去看个究竟的,谢容华性格温和,不喜争端,江修仪老实本分,挑不出任何的错处,唯独……
唯独还剩下个白淑媛聪慧谨慎。
凭借梁修容一个,根本不会让嘉元帝改变主意,便是白淑媛开口,今日之事尚且还有几分转圜的机会。
“快去!”
高长嫣很是错愕,但是看着宁晚秋这般凝重的模样也是不敢有着丝毫的怠慢,没有浪费时间去询问原因,而是直接听话的过去。
梁家宁家乃是世交,梁雅韶入宫之后又一直依附自己,对于宁晚秋的话她言听计从,至于孙容华,原本就是宁晚秋提拔上来的,也是唯命是从。
白淑媛在宫中和众多嫔妃之间的关系是淡泊如水的。
也正凑巧白家和梁雅韶的母亲有些交情,梁雅韶的面子,白淑媛会给的。
宁晚秋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悬到了嗓子眼中一般,已经很多年……她都不曾像现在这般紧张担忧过了。
高长嫣听了命令到了梁修容的身边,只见梁修容脸上挂着笑容的点了点头,几乎是没有废话的便同着身边的白淑媛开口交谈,好一会儿……两人更事齐齐的朝着嘉元帝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皇上,您不能只是这般偏心。”
白淑媛脸上笑容温顺,月光照耀下,仿佛在她的脸上蒙了一层薄纱,也让她看着模样很是亲昵,“您不能心里面只想着看大公主给您准备的贺礼。”
“也得让咱们剩下的皇子公主们对您表表心意,八皇子前两个月前就在准备着要替皇上您贺寿,写了几百张字帖,最后才选中了一个合心意的献给皇上。”
这话若是换成了旁人说,怕是要被嘉元帝误以为蓄意争宠,可是换成了白淑媛来开口,嘉元帝便是真的会认为,八皇子的确是写的辛苦。
白淑媛身为母亲,不忍心看着儿子的辛苦没有被他的父皇所看见。
白家在燕京中虽算不得显赫,却也是祖辈三代清廉,在朝中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白淑媛自打入宫之后便很是低调,她为人又极其聪慧,从不惹是生非。
即便后来诞下八皇子,却也不曾用八皇子争过宠。
如今难得的听闻白淑媛打趣儿一句,嘉元帝也便顿住了脚步,剑眉微微的挑着的看着莞尔浅笑的白淑媛。“哦?”
“泽儿竟写了几百篇字帖来给朕贺寿?”
嘉元帝子嗣众多,然而嘉元帝本身年纪不大,以至于他的孩子们的年岁也跟着小。
七皇子高长琛时年六岁。
八皇子高长泽才刚满五岁。
五岁的皇子尚且刚刚开蒙,便能提笔替嘉元帝写字帖,那便是当真值得观赏一番的。
嘉元帝作势便要答应。
宁晚秋的心快要悬到了嗓子眼中,面上却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寝殿里面的高长羽和齐文元算是彻底慌了神了。
齐文元也没有心情在纠结为什么怀中抱着的人不是高长乐身上了,而是想着该如何面对外面的那些人,若是他们不进来还好,稍后他悄悄的出去没人知道,可要是进来了呢?
进来正好看见他正在这偏殿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一起??
他该如何交代?
他的名声岂不是要被毁了!
这寝殿里面的人又不是高长乐!
完全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齐文元脸色涨红,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和一股深深的被人欺骗的感觉,他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故意在相见的时候没有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引来自己的误会!
还敢假冒自己是公主?
齐文元只觉得心里面呕着一团火。
大公主花容月貌就不用说了,五公主,四公主也都是貌美如花,可是眼前的这个是个什么东西……,想起自己之前曾经和这般丑陋的女子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齐文元就觉得恶心!
高长羽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齐文元的怒意和转变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外面的人影……
想到外面那么多人在,高长羽也是有些害怕的,她是想要壮着胆子和她的文元哥哥相见,彼此互通一下心意,却并不想还没有做什么呢,就被这么多人看见。
要她该如何交代啊。
高长羽后知后觉的害怕了,又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的拉着齐文元的袖子,“文元哥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啊?”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可就死定了。”
齐文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之前摸黑的时候听见高长羽喊自己文元哥哥,只觉得心里好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但是现在发现和自己他用处一室的人并不是高长乐之后,齐文元已经是在竭力的隐忍了,要不是多年良好的教养和外面那么多人在他实在是不敢弄出声响,否则真相好好的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你去……躲在后面!”
齐文元生冷的开口,目光更是落在寝殿的那张落了灰烬的旧床下面。
眼下要是他自己的话,尚且很好用借口搪塞过去,便是说袖子弄脏了,过来清洗一下,顺道醒醒酒就是了。
可若是两个人,那才是真的百口莫辩。
齐文元一刻都不想再见到高长羽,更不想和高长羽产生任何的关系!!
“好……好吧。”
高长羽委屈极了,她向来是被宁晚秋娇惯坏了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还要去躲在床底下,可是没办法,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同一般,是不能使小性子的。
只能忍着难受乖乖听话藏好。
齐文元则是站在原地不断的焦急的踱步,脸上写满了忧愁,怎么就那么倒霉,被抓了个正着呢!!!
可是外面的高长乐却是悄悄扯了扯李劭的袖子,她们好不容易才准备好了今日的盛宴,李劭又是费尽心思的想了个那样的好点子,一切才能看起来这般水到渠成,绝对不能被白淑艳三言两语的将嘉元帝给叫走了。
高长乐柳眉紧拧,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白淑媛。
不明白为何一向低调内敛的她,会如今多话。
李劭暗自拍了拍高长乐捏着自己袖子的手,示意她莫要惊慌,脚下却是暗中用力,将一旁的碎石踢向了那紧锁着的偏殿的大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