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多了。晚上你有没有时间？”
她觉得有点惭愧：“现在还不知道。”
“没关系，我托朋友订了两张话剧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话剧。剧名是《最美的时光》，听还不错。这样吧，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再打给你，如果你有时间，我就过去接你，一起去吃饭看话剧，当作谢谢你，好吗？”
本来自己就应该去还他钱包，又还欠着他一个人情，一个男人这样温存地在电话里邀请，CoCo实在不忍心拒绝。她：“把东西还给你是应该的，真不用这么客气。”
“你不要太客气才是真的。”他笑着，“包里差不多有一万美元，请你吃一顿实在是太便宜我了。”
CoCo推辞不掉，只得答应晚上再约。
“好的，晚上我再打给你。”他，“好胃口。”
CoCo闷头吃饭，旁边的薇却笑嘻嘻地问：“是不是男朋友？”
CoCo知道越描越黑，于是随口：“一个记者，想约做访谈。”
“你对记者话从来不是这种口气。”
薇摇头晃脑地，“不要簇无银三百了。”
“我平常对记者话是什么口气？”
CoCo不由得检讨，“难道凶巴巴的？”
“那倒不是，反正不是这种女人口气。你平常跟人讲电话语速都快，像机关枪似的，三下两下就讲完了。”
着，薇狡黠地一笑，“可是你刚刚话的时候温柔得很，从来没听过你用那种语气跟人讲电话。”
“嗐……”CoCo，“那是因为对方话很温柔，所以我不知不觉也就变客气了。”
“嗯……”薇略带陶醉，“一个话温柔的男人，听上去真迷人……”
“谁迷人？”正巧另一组的同事王义走过来，“能有你们的贺迷人？”
“比贺更迷人。”
薇促狭地朝着CoCo笑，“别看贺是万人迷，可是这世上还是有人比他更迷人。”
“哇！真的假的？快快挖来，正巧手头有个广告，跟我们舒琴搭档，保证一炮而红。”
薇笑眯眯地：“人家不是艺人，估计不会跳槽。”
“做不做艺裙也罢了，千万别犯傻来当经纪人。”王义叹了口气，“你们又吃盒饭？”
“上午开会开过了头，正好叫了外卖一起吃。”CoCo问他，“怎么啦，满腹牢骚？”
王义：“我饿得眼前发花，先出去吃点东西，回头有空跟你聊。”
等王义走开，薇才低声问CoCo：“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
“江玉吟跟王义大吵了一架。”
CoCo觉得挺意外的，不过各工作室都是独立运作，王义和她不是一个工作室，她还真没太关心这些事。
“闹得都惊动老板了。”
薇悄悄地，“江玉吟王义偏心，还王义利用她。其实王义手头三个艺人，就数江玉吟最红，王义对她也最好，几乎所有资源全给了她，另外的两个，一个舒琴最老实，还有一个薛沫沫哪儿有心思接戏。所以王义对江玉吟是真的用心，各项工作，也都是拣好的给她。”
CoCo随口：“那江玉吟还闹什么？”
“江玉吟用她来带新人，过后就过河拆桥，还王义偏心眼，对舒琴太好，给舒琴接的广告都最实惠了，钱多，而给她的广告，代言费都少得可怜，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是老板出来，舒琴的广告都是日用品、家居用品，跟江玉吟的形象根本不搭，而且江玉吟的广告都是化妆品和汽车，虽然钱不多，但是定位够高端，定位高端了，接的戏才够好。老板这话其实是太客气了，王义气得都要吐血了，呕心沥血捧出一个人来，结果反倒被这样误解。”
CoCo叹了口气：“幸好我不带女艺人。”
薇却：“贺气起来可气了，你等着吧，总有一他会因为汪海林生气的。”
CoCo：“他不会的。”
薇耸了耸肩：“实话，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签汪海林，我真的不看好他。”
“人生要有挑战，才会有惊喜。”
“但愿不是惊吓。”
“呸呸！乌鸦嘴。”
因为要还钱包，CoCo特意把事情赶着做完。晚上临下班的时候，顾凉果然打来电话：“怎么样？晚上有时间吗？”
CoCo问：“我们在哪里见面？”
电话那端他笑起来：“我过去接你。”
CoCo将公司地址告诉他，在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就下去停车场里等。
顾凉在金融街上班，离这里不远，所以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了他的车。
“怎么提前下来了？”
他连忙把车子里的暖气往上调，问她，“不是我到了会打电话给你吗？今有零下十四度，风这么大，冻着了吧？”
很体贴的男人，CoCo已经缓过来了，笑着：“我怕你找不到地方。”
“先去吃饭？”
“好。”
他没问她到哪里去吃，带她到了剧院附近的一条街。
这间餐厅CoCo从前没有来过，装潢得挺低调，灯光也明亮干净，是中餐西吃的地方，只有大厅没有包厢，很适合像他们这样的关系。餐厅里很安静，虽然现在正是用餐的高峰，却仍然能听清播放的背景音乐，是一首英文老歌。
顾凉已经订好了位置，又特别客气地请她点菜，她推辞了一会儿，点了几个中等价位的菜品，两个人边吃边聊。
顾凉话还挺幽默有趣，跟她讲业内的笑话，CoCo听得半懂不懂，也只得微笑。
顾凉心细，已经看出来她没听懂，于是笑着：“别光顾着话，多吃点菜。你这么瘦，不用减肥了。”
这年头夸女人瘦是一种恭维，于是CoCo：“其实是三餐不定时，饿的。”
“国内的经纪人是新行业，是不是特别忙？”
“对。”CoCo微笑，“成跟着艺人跑来跑去，一周总有六七在加班。”
吃完饭CoCo要买单，他坚持不肯：“这是男饶义务，何况早就了，今是我感谢你。”
“应该我感谢你才对，”
CoCo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幸亏你帮我话。”
“那下次好了。”他微笑，“我还想下次再见到你。”
CoCo觉得有点意外。她只隐约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有点好感，可是没想到他会坦白出来。
话剧很精彩，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笔直的长街车流如河，他们这一盏微芒，汇在那茫茫的车流里，便显得微不足道。
顾凉开车送她，黑色的沃尔沃，他开车很平稳，车里干干净净，明显是个很注意细节和生活品质的男人。CoCo不知道跟他什么好，他大约也觉得气氛稍微有点僵，于是放了一张CD给她听。
巴赫的《萨拉班德舞曲》。
连品位都这样没得挑。CoCo有点懒得讲话，而顾凉也不是聒噪的人，一时间车里很安静，只听得到音乐回旋在车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问她：“要回你们公司取车吗？”
“啊，不用。我车子还在4S店，补漆做钣金。”
顾凉将她送到了楼下，然后：“我在这里看你上去，进门后记得发短信给我。”
CoCo心里一暖，在外头漂泊多年，圈子里一路摸爬滚打，谁人都当她三头六臂，从老板到合作伙伴到下属，人人都觉得她似乎可以承担一切，不管是大的娄子也好，再多的困难也好，谁都知道交到她手里就可以放心。
上司信任她，艺人倚靠她，下属更是钦慕她，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过这样的话，当她是需要保护的普通弱女子一般。她点点头，微笑着对他：“晚安。”
“晚安！”他也对她微笑，“再见！”
她搭电梯上楼，到了楼层走到安全梯那里往下看，路灯照得清清楚楚，他果然还站在车边抽烟。一晚上没有抽烟，她还以为他并不抽烟，原来是因为顾及她。
CoCo心里感慨万千，拿出手机，本来想给他发条短信，不知为什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到家啦。”
“好的。”他一边讲电话一边仰起头来，似乎在找寻属于她的那盏灯光，他，“那你早点休息。”
“嗯。”CoCo看着澄澄如金沙般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影，仿佛有一种异样的温暖。她：“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他，“晚安。”
“晚安。”
她把电话挂断，看着他打开车门启动车子，车灯一转，只见一对红红的尾灯转过区的路，拐了个弯就再也看不见了。不知为什么，CoCo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想要抽一支烟。
但她到底没有抽烟，只在安全通道里站了一会儿，就走出来掏出钥匙去开门。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座机在响，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忙抓起听筒。
“CoCo？”
“妈。”她喘了口气，那赌陆妈妈却问：“你怎么了？跑过来的？”
“刚进门就听到电话响了。”CoCo一边讲一边坐下来，拉下靴子的拉链，“有什么事吗？”
“没事妈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陆妈妈嗔怒，“过年的时候回来吗？”
去年她订机票的时候太迟了，只有头等舱，她嫌太贵，又买不到动车票，所以没有回去，被陆妈妈念叨了一整年。今年她再不敢了，乖乖答：“我已经订了机票了。”
陆妈妈：“你别又一个人回来，你要是一个人回来，我可不给你饭吃！”
CoCo没辙了：“我又不能变出个男朋友。”
“我的女儿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我不管，今年你要是再不带男朋友回来，我和你爸就去韩国旅行，让你一个人在家过年！”
CoCo没好气：“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我总不能去大街上抓一个男人回来。”
“平时不努力，事到临头抱佛脚，怪谁？怪你自己！”
CoCo哭笑不得：“那我要随便带一个回去，你也不知道是吧？”
“没关系，你随便带个人回来都可以，只要是男人。”
CoCo彻底觉得被打败了：“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哎呀女儿，你不知道，左邻右舍的女儿们都嫁了，妈妈压力好大。”
“你为什么要跟人家比嫁女儿啊？”
“你成跟着大明星，难道就没一个中意的帅哥？”
“这和我跟着大明星有关系吗？我跟着他们是因为工作。”
“知道你是工作狂，不过你们公司那么多男同事，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CoCo无奈了：“妈，我成忙得要死，哪儿有工夫谈恋爱？”
“反正我不管，你看着办吧，今年你要不带个男朋友回来，我就不让你进家门！”
CoCo哭笑不得，陆妈妈已经“啪”地把电话挂了。
都已经临近年关了，难道她真的上街去抓个男人？
平安夜的时候贺嘉阳有商演，汪海林也有通告，CoCo前后忙了好几，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才发现公司里头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走光了。她锁上办公室的门走出来，正好遇见打扫清洁的大婶。大婶笑眯眯地问：“陆姐，今不跟朋友出去玩？”
是啊，平安夜，再傻的人也不会待在办公室加班吧？
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般，自己还没吃饭。今的各种餐馆一定爆满，路上交通也一定一塌糊涂。
她有点懒，走出来到便利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吃。
啃着三明治接到顾凉的电话，他仍旧口气温和：“我知道临时约会很不礼貌，可是这两一直在加班，刚刚才从会议室里出来，所以我决定碰一下运气，今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CoCo差点被三明治给噎着，一瞬间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好吧。”
他问了她的位置，选了一个离她很近的餐厅，：“我会尽快赶过来，不过现在路上肯定有点堵，估计得四十分钟左右。”
CoCo就当散步一样走过去，不过因为近，走过去也才几分钟。她觉得这样子进餐厅傻等似乎有点不妥当，于是就到对面的商场去逛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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