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飞也知道裴柳的意思,“小裴将军放心,我们知道。”
“嗯。”裴柳应了一声,便走到一边不再多说什么,作为东道主,该做的提醒他都做了,要是再出什么事可就与他无关。
于是很快,赫连飞等人就把行李重新搬回驿馆,然后闭门不出。
“十三王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赫连飞把东西安置完之后就径直来到完颜無的房间,焦急的在他面前踱着步。
赫连飞就算在别人面前再冷静淡然,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儿也不能不让他感到忧心。不能说他是贪生怕死,能从战场上拼杀出来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会怕死。只不过,这种没有意义的牺牲太没必要。
完颜無略微思付了一下,看着还在不停的走来走去的赫连飞,平淡的说道:“我的建议,现在最好做两手打算,一手是事情查清楚,和将军你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另一种就是开始着手找一个替罪羊,把事情的不利影响降低到最低。个人建议,最好是往私人恩怨上面引。”
完颜無可不想赫连飞在东周就折了,不然等到他回到北漠一定会被北漠王祭旗,自己这个不重要的儿子自然是比不上赫连飞这个大将军。
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也要尽力为他筹谋,只有留着性命,才有机会完成后面的谋算,替自己和母亲报仇。
赫连飞仔细地想了想完颜無说的话,有些犹豫的问,“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完颜無闻言抬眼盯着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隐隐有几分讥诮,眉毛上扬,一向冷硬的脸上竟因此多了几分魅惑的风情,“最坏的结果?”他冷笑一声,“自然是把你彻底留在东周了。”
要是东周皇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赫连飞杀了,就算后面北漠王发难,北漠也很难是东周的对手,再加上要是东周这边抛出赫连飞意图谋害墨无殇这个罪名,那北漠王就算是想给赫连飞报仇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个闷亏。
赫连飞听完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王子提点,我会做好准备。”
如果说墨无殇真的在这次的刺杀中死了,那东周皇估计真的有留下赫连飞的打算,只是可惜,墨无殇没有死,只是昏迷,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把赫连飞留下,那到时候等他跟北漠王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就会让墨无殇从中得利,比起除了一个别国目前威胁性还不是太大的将军,解决墨无殇对他来说才是一顶一重要的事。
毕竟,只要有墨无殇在一天,东周皇都觉得下一刻自己周氏的皇位就会不保,哪怕墨无殇已经是个瞎子了。
所以说,现在的东周皇不仅不想留下赫连飞,还特别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不掉一根毫毛的回到北漠。
“不用,本王子也只是为了自己。”完颜無冷漠的拒绝了赫连飞的道谢。他们两人注定不会是朋友,何必呢。
赫连飞也知道完颜無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坚持道了谢,然后才出去着手做准备。
完颜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天气,似乎有一种风雨雨来的沉重,让人被压的难受。
果然,当天下午就出了事。
一个专门收尸的人在并肩王府拉了刺客的尸体回到义庄,为他们整理遗容的时候,意外的在一个刺客的衣服里发现了一块领令牌。
这个收尸人也是个贪财的,在死人身上时不时地搜刮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是常事,这次这收尸人见这块令牌的做工精细,材料也没见过,自己觉得可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立马就拿到当铺去给当了三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是笔小横财,还是让他乐了很久。
但是,这当铺的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好巧不巧还是裴家在军营里以前的下属,当下就认出这东西是用北漠特有的矿石做的,看上面的花纹,应该是赫连飞的专有印记。于是就留了个心眼,记下了那收尸人的家庭住址,顺便把这件事情禀告给了小裴。
而小裴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专门去找了那收尸人,然后就正巧得知,这令牌是从刺杀墨无殇的刺客身上找到的。
然后紧接着,这件事情就刚好被一个嘴不严的下人传了出去。
当然,至于这事是真的这么巧,还是别的什么,就没有人会去追究了。
于是,这块令牌的出现再一次把赫连飞推上了风口浪尖。
当天晚上,好不容易歇了一口气的刘尚书和李大人以及小裴同学就再一次登上了驿馆的大门。
小裴把手里的令牌扔给赫连飞,淡淡的说道:“不要说这不是赫连将军你身边侍卫的东西,在下可是在你身边那兄弟的腰间看到不少次。”这一次,主导的人从刘尚书和李大人变成了裴柳。
赫连飞接住裴柳扔过来的令牌仔细的瞧了瞧,这果然是他近身侍卫的令牌,就是为了防止别人仿制这令牌,他还专门亲自动手在上面做了印记。
他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自己身边哪个傻子,自己的令牌丢了都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要赏他五十军棍。
他可不相信这事的背后没人插手,毕竟,并肩王府就算墨无殇受伤昏迷也还有纳兰梵音和楚言之在,这么可能不把那些刺客从头到尾搜个干净,还能留下这样的纰漏?
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故作吃惊,“这。。。这令牌是仿制的吧。”他在赌别人不知道这令牌的秘密。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裴柳直接是冷笑一声,“怎么,赫连将军是连自己在令牌上做的印记都忘了?这可是你亲手做的印记,别人可仿不出来。”
裴柳可是一个勤奋又努力上进的好孩子,自然对自己的对手会进行彻底的了解,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赫连飞的这个习惯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被裴柳这么当众揭穿,赫连飞的脸瞬间就有些挂不住,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咳咳,这。。。本将军刚刚没认真看,听小裴将军这么说,刚才又瞧了瞧,是本将军身边侍卫的。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能是恰好本将军身边的侍卫令牌丢了被人捡到,或者是有人偷了令牌打算嫁祸本将军?”
“赫连将军觉得。。。这话你自己信吗?”裴柳问有些不屑的轻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不管本将军信不信,至少小裴将军不能否认有这个可能吧?”赫连飞一咬牙,打算尽力死扛到底。
“那就请赫连将军把你身边的侍卫叫来问问有谁的令牌丢了吧。”裴柳转身坐下,一副我看你表演的模样。
刘尚书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脸尴尬的赫连飞,本想开口替他解围,但是在得到裴柳一个阴恻恻隐含杀意的眼神的时候,解围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
他虽说是陛下的人,但是毕竟并肩王府也不是好惹的,能给面子的时候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好,大不了以后陛下问起来,就把锅全部推倒裴柳身上就行了,明哲保身才是在夹缝中生存的王道。说白了就是墙头草,那边得势哪边倒,两头都不得罪。
赫连飞在心中急得不行,他知道这次跟着自己来东周的侍卫没有一个人丢了令牌,因为要是有人丢了不可能不来禀报他,这个时候被裴柳步步紧逼,一时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就在他都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太监特有的尖细喊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