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松和其他一些钱家的支脉坐满了客厅,他们各自都带着一份礼物,有贵重的也有普通的。
“我们给他送礼,他会领情吗?”有人担忧地说。
“他敢不领情吗?”钱学松眯着眼睛说。
那人回道:“我是怕钱诚对他说过什么。”
“你们别弄错了。钱诚是钱诚,罗天是罗天!而且呀……”钱学松看了一眼客厅的门,压低声音:“他罗天真想要回到钱家,那是得拜祖宗的!他一个十九年没回来的钱家人,想要认祖归宗,还得在祠堂大会上有我们的同意呀!”
其他人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对呀,谁能说得清老爷子能不能还能不能醒过来?老爷子不醒,祠堂大会上,钱家两兄弟加起来能有我们的票数多?这罗天还得看我们的脸色!”有个钱家支脉的中年男人这样说。
钱学松点点头。
他就是这个意思。
要不是发现罗天能够拿双堋村外的那块地赚大钱,他才不会主动过来给罗天送礼,反而要等着罗天上门求他呢。
“他家这保姆怎么回事,烧水泡茶需要这么久?”钱学松突然不耐烦地说。
众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商量了很久,再加上吹了会儿空调,钱学松着实是有些口渴了。
左右等不到青姨送茶过来,钱学松便起身找向了厨房。
“喂,茶呢?”钱学松在厨房门口望着青姨喊道。
“哦……这个……不好意思啊……停气了。”青姨说。
“停气?没接到通知呀!”钱学松并不记得今天有停气的通知,通常来说有停气的情况都是整个片区一起停气的,这边距离他家并不算太远。
“施工队把管道挖断了,刚刚才停气。”青姨随口编了个慌解释道。
“那不是有个电磁炉么,用电烧水不行吗?”钱学松注意到了厨房里的电磁炉。
“啊……哦……好。”青姨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直接告诉钱学松是罗天不欢迎他们吧。
青姨只好把茶壶放在了电磁炉上。
打开电磁炉后,青姨去了客厅。
“今天天气很热吧。”青姨说道。
“今天有三十七度吧。”钱学松说。
青姨笑了笑,拿起了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风速调到最大。
然后……她就像是忘了放下一样,带着遥控器离开了客厅。
当然,这个动作并没有人注意到。
客厅的空调其实超匹数的,再加上原本空调就开了很久,这会儿已经有些冷了。
“遥控器在哪,把空调关小点儿。”钱学松说。
众人找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出遥控器。
钱学松起身把窗户给打开了,让一股热气涌进来,总算是让屋里舒服了些。
“我们到时候直接让他把地还回来吗?”一个比钱学松小很多的青年这时候问道,这青年是钱学松的亲侄子。
“那是当然,难道还要我们拿钱买回来?”钱学松反问。
众人纷纷大笑。
罗天之前刚花钱把地买了过去。
现在地值钱了,他们再要回来,岂不就是又凭空地赚了好多个亿。
反正罗天有钱,让叔叔们赚一点儿,不过分吧!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大笑的时候,空调的显示灯熄灭了,头上的吊顶灯也没亮了。
停电了。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停电,而是青姨去把电闸关了。
“诶,不对呀,茶呢?”钱学松越发的感觉口干舌燥,又起身去了厨房。
其他人原本谈得很高兴没有发觉,这时候才注意到,好像突然热了起来。
抬头一看,原来连客厅的吊顶灯都熄灭了,只是因为窗户和窗帘都打开着所以他们没有发觉。
钱学松来到厨房,催促道:“茶呢,烧个水需要这么久?”
“不好意思啊钱先生,停电了!”青姨解释道。
“今天没有停电通知呀!”钱学松下意识地擦了擦汗,他这才感觉皮肤表面有些发烫,原来客厅里已经这么热了。
倒是厨房还挺凉快的。
“好像还是那个施工队,他们倒车的时候把电线杆撞断了。”青姨连草稿都没有打就瞎编着。
偏偏钱学松还没怀疑。
他怎么也想不到罗天家的保姆都敢这么坑自己。
“这是个什么鬼施工队呀!”钱学松还气得咳嗽了两声。
“好像是以前省里大学城那边的一个施工队,听说是被人赶到广阳市来的。”青姨一本正经地说。
“唉,冰箱里有没有饮料?”钱学松说着直接走过去打开了冰箱门。
饮料,自然是有的,毕竟米兰喜欢可乐。
不过米兰不喝干净的冻可乐,电视上专家说喝碳酸饮料不健康,米兰喝的都是经过二次处理的枸杞可乐。
钱学松在冰箱里看到了一个很新的保温杯,保温杯上有根提绳,提绳上的标签都还没有扯掉,显然是刚买了就放进了冰箱。
在这辈子上还用双面胶贴了一张小纸条:冰可乐,给亲爱的罗天。
“那个……”青姨欲言又止。
青姨在这个家已经好几年了,虽然她没弄清楚罗天和米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一些事情她隐约还是知道的。
比如米兰的房间里有很多泻药,而且她会时不时的给罗天送水和点心,罗天却总会很无情的倒掉米兰送的水。
又一次青姨舍不得被罗天丢掉的点心,拿着点心去喂外边的野狗,后来这附近的野狗都腹泻了好几天,那时候她才隐约明白什么。
这水是上午米兰回来之后泡的枸杞可乐,但是看她当时的表情和语气,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对罗天不满。
米兰觉得,这水可能不干净。
“没事儿,我跟他都是一家人,他不会介意的!”钱学松打开杯子就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钱学松的表情逐渐扭曲。
“这什么鬼东西?”钱学松说。
“可乐。”青姨说。
“可乐是这个味道?”钱学松说着还吐了一颗枸杞在地上。
青姨没有解释。
“算了,那你去买些矿泉水回来吧。”钱学松说道。
“好!”青姨点点头。
然而,等钱学松离开,她却没有出门买水,而是直接上了楼。
她去给米兰收拾房间了。
钱学松回到客厅,却感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客厅在向阳一面,再加上他们刚刚开了一会儿窗户,没了空调之后温度骤升,已经有些令人受不了了。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还停电了?”有个人自言自语似地说。
“施工队把煤气和电线都弄断了。”钱学松说。
“这大学城来的施工队吧,不仅要上天还要钻地的。”钱学松侄子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说道。
“诶,你怎么知道?”钱学松问。
“嗨,我们学校那边整天断气断电,也不知道施工队是有多无聊天天挖断煤气、水管和电线。”侄子无奈地说。
青姨打扫着米兰的房间,看到连床都坏了,青姨不禁老脸一红:“现在的年轻人呀!”
半个小时之后。
“保姆!”钱学松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青姨坐在米兰那连床腿都被震坏的床上,假装没听见。
米兰出门之前并没有关空调,所以这个房间现在其实特别舒适。
终于,青姨听到许多脚步声一起离开开。
“唉,真是没耐心。”青姨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