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请慢,我有一个在心头埋藏已久的秘密,反正要死了,说给你听也无妨。妈妈一定感兴趣。”碗沿快要碰到唇边,林芷若才不慌不忙地开口。
“你少跟老娘玩花样,就算你今日不死,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李妈妈抬起林芷若的头打算继续灌她。
“是关于王爷的生死!你不想听听吗?”林芷若加重了语气。
李妈妈听见她说此事与秦子墨有关,不由得停住了手,“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说!”
“妈妈将王爷自小带到大,想必定是将王爷视为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对于王爷的子嗣尚且如此痛惜,那么王爷的这个秘密,妈妈肯定是感兴趣的了。”
“你少跟我废话,速速说来!”李妈妈阴沉着脸逼问她,眸子里分明已经闪动起了慈母对子女的关怀。
林芷若低眸扫了一眼她还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对她说道:“妈妈这么掐着令我好难受,说不出话来。”
李妈妈将手拿开,不耐烦地瞪着她,用威胁的语气厉声道:“说。”
“此事说来话长,过程还挺刺激,妈妈可得有点心理准备,上年纪的人心脏不好,受不得大刺激。”林芷若撑着地想爬起来,却被李妈妈警惕地盯着,她轻笑,“妈妈还怕我会伤你不成,我只是想换个舒服些的姿态跟妈妈商讨此事而已,毕竟此事说起来实在要花费不少时间呢。”
“你以为你找个借口拖延时间,就能骗得过我?老娘偏偏不吃这套!”李妈妈冷哼一声,重新向林芷若扑过去,打算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林芷若见她如此,顿时便心寒不已,自行坐好,抬起下巴自觉地等着她来灌自己,“既然妈妈不信我的话,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只求妈妈让我死得有点颜面即可。你动手吧。”
李妈妈被林芷若这主动赴死的举动一惊,捧碗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细微的动作反应出来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开始为林芷若的话而紧张担忧,想来她是真的一心为秦子墨着想。
林芷若目睹李妈妈如此反应,心里也算是有了分寸。一个能够独自将皇帝流落之子带大的女人,她绝不会是一个寻常妇人,至少从上一回的事情看来,林芷若相信李妈妈绝对不蠢,而且识大体,也聪明最重要的是她对秦子墨忠心不二,只要能够利用她这一点,林芷若确信自己今日暂时能留自己一条命。
“妈妈为何还不动手,你知道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之前心里有多挣扎吗?我还年轻,并不想死,你快些动手也省得我受煎熬。”
林芷若望着李妈妈手里的碗,眼中开始泪光闪烁,接着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死后,请妈妈好生照顾王爷,我没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让他费心了。”
林芷若话说完,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像露珠似的挂在白瓷般的下巴上,难得头一回显得楚楚可怜。
林芷若本想演一出自己深爱秦子墨却不得不死的戏码,好让李妈妈相信她是真的担心秦子墨,从而肯听她的那个秘密,殊不知这话却阴差阳错地令李妈妈想起了秦子墨的母亲。
秦子墨的母亲将秦子墨托付给她时,也是这么说的,同样泪流满面犹如梨花带雨。李妈妈知道世上有许多的奸诈小人演技逼真无从辨别,但看着林芷若这副模样,竟是如何也怀疑不下去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就快说吧,看你对王爷也是痴心一片,你死后我会求王爷替你厚葬的。”
林芷若睁开眼睛,见李妈妈分明态度比刚才软和了不少,心底暗笑一声,老东西,你丫上当了。
她揩了揩眼泪,伤感地说道,“其实我从嫁到王府之前,就已经对王爷心生爱慕,纵然我生来貌丑,也还是期望凭着自己的身份和本事能搏得王爷的喜爱,可是没想到王爷竟然对薛紫瑶如此偏袒,因此我承认的确为此一直对薛紫瑶心存成见。”
“此事与侧妃有何关系,你莫不是还想挑拨离间?”李妈妈用警告的目光笼罩着林芷若,“我可告诉你,我这双眼睛看过无数的女人,你说话是真是假绝瞒不过我。”
林芷若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已经是死到临头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挑拨离间?妈妈听我说便是了。”
“诚如妈妈所言,芷若在相府因早年丧母,这些年的确是遭了些罪,因此为了自保不得不学着性子泼辣些,也可少挨些欺凌。薛紫瑶初进王府时,我恐她恃宠而骄反过来打压我,便使了些小小招数对她惩诫,想让她离我远些,一来免得我醋意大发闹出风波令王爷烦扰,二来也是想安安分分地做好王府主母。”
“接着呢?”李妈妈盯着林芷若的眼睛问。
林芷若心说老娘好歹也是研究过心理学的,面对一坝子的腐尸也能面不改色心不慌,对着你这么个老货演戏怎么可能会慌,你等着被坑吧你!
“后来我受了王爷的警告,便对薛紫瑶退避三舍,就连她每日请安的礼数都免了,只求换来家院和谐,少让王爷为后院之事烦心。可是不论我怎样退让,薛紫瑶那边却是经常时不时到我院里挑事,我都忍了回去。”
“后来王爷要我协助他查案,过程当中免不了有些交集,王爷偶尔寂寞也会对我施些雨露,可我怕薛妹妹不高兴,就对王爷故意疏远,让王爷好去她那边陪她。可是王爷他以为我难耐孤独跟人私通,所以不肯承恩,强行要了我几次,事情传到薛紫瑶耳朵里,薛紫瑶便想方设法将王爷请了过去妈妈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李妈妈摇了摇头,“说下去。”
“王爷分明早就临幸过我数次,从薛紫瑶处回来之后,我们两个一道去铳州查案,他竟然不记得此事了。有一次他要我侍寝,见我未曾落红,竟误以为我未守身,险些将我打死,凭我如何解释,王爷他心里终究拿我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林芷若说到此处,委屈得又是一阵悲泣,李妈妈只想听她说那个秘密,无心看她哭哭啼啼,便催促道:“哭什么,继续说。”
下堂王爷仵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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