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那有蓉按照平日的习惯早起,简单梳洗后了楼上,却发现昨夜的残席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厨房里亮着灯,还传出谷子哼歌的声音。
“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啊。”那有蓉心里觉得有点堵,想下楼,可又琢磨了一阵,觉得不能这么做,于是做了两次深呼吸,鼓着勇气也进了厨房。、谷子正系着围裙忙碌着,而且这条围裙恰恰是那有蓉喜欢的那条,只见她脸颊红润,面露喜色,一双眸子也彷佛清泉洗过的一样,亮晶晶的。见那有蓉上来忙打招呼:“有蓉姐,你起来啦,你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那有蓉勉强笑笑说:“还是动动手吧,不然就该下岗了。”心里却骂道:死婆娘,昨晚爽够了吧。
谷子人逢喜事,并不特别注意别人的脸色,反而笑着说:“有蓉姐,放歌不是让你替他管理公司吗?那可是高层。”
一提起这个,那有蓉心里又有点慌,或许让她在某个公司打打工也还能胜任,筹建并管理一个公司……那可就是癞蛤蟆吃豇豆……有点悬吊吊的哦。
见谷子一惊手脚麻利地做好了早餐,那有蓉就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做吧,你去叫放歌起床。”
谷子说:“你去喊还不是一样的?”
那有蓉酸溜溜地说:“不行啊,以后那到门里头的事儿,就全是你的啦。”
谷子听了,脸居然红了一下,忙洗了手,解下围裙交给了那有蓉,自己进去喊吴放歌起床去了。
那有蓉抱着围裙楞了好久――总算是拿回来了,彷佛那不是围裙而是王冠。
谷子回到卧室,见吴放歌还在蒙头大睡,就摇晃他的肩膀柔声说:“起来吃早饭啦。”
吴放歌反手把她抱住,拖进怀里狂吻,谷子一边喘息一边说:“别闹了,吃早饭啦。”
吴放歌一面吻她一面含糊不清地说:“这不是正吃着呢嘛。”
谷子被逗的咯咯笑,那笑声,声声都像刀子,直往那有蓉心窝子里戳。其实她与吴放歌相处了这么久,暧昧的玩笑话时不时也开几句,但一直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也是一直知道吴放歌迟早是要娶个人进门当女主人的,却没想到吴放歌真有了这个意思,自己心里会这么难受,看来女人确实是领地意识最强烈的动物之一,好多情感透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早餐的时候那有蓉故意试探地问:“谷子,这下你不用走了吧。”
谷子彷佛不愿意被人问到这个问题,她好像抖了一下,然后又看了吴放歌一眼,才压低声音说:“还是得走。”
那有蓉心中一喜,强忍着不露声色地说:“都这样了,你还走啥啊,留下呗。”
谷子见吴放歌未对此表态,就把声音提高了一点说:“当初和子安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好多东西都寄存在朋友那里,原本早就想回去一趟的,可……”
那有蓉说:“嗨……那些粗苯的器物还有什么可要的啊,咱这儿什么都不缺,实在想要了,让放歌给你买就是了。”
谷子的声音又低下去了:“还是……还是回去一趟处理一下的好……”
这时吴放歌说话了:“想回就回去一趟吧,正好我也要送个朋友去省城赶飞机,刚好一起,路上还有个说话的伴儿。单位里我已经请好假了。吃了饭我就去接她,你在家里收拾收拾,我接了她就转回来接你。”
一听说谷子要走,那有蓉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笑容和话顿时多了起来。
饭后吴放歌开了车去接阿竹母子,谷子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该准备好的都准备了。那有蓉就在一旁搭闲话,心里却希望她这一去最好重操旧业或者遇到其他什么事儿,总之是不要再回来了。
不多时,吴放歌便接了阿竹母子回来,原本想邀请她先上楼看看,参观参观参观,可是阿竹急着走,就在楼下打了一个电话把谷子喊下来了,那有蓉帮她提着行李,一直送到门口。
阿竹和谷子都相互客气着不愿意坐前座,结果都坐了后座,车才一开,谷子就逗阿竹怀里的孩子玩儿,还说:“这孩子真漂亮。”
阿竹白了吴放歌的后脑勺一眼说:“那当然了,爹妈的基因好呗。”
吴放歌只是笑,并不说话。
虽然才过了春节不久,可今天的路况却好的出奇,只是天气差了点,大清早太阳还露了一点头,可接着就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了,再也没有半点影子,等他们到达省城时,居然还起风了。
谷子下了车,看着阴沉沉的天担心地说:“会不会影响飞机起飞哦。”
阿竹笑道:“怕啥?最多不走了。”说完回头对着正从后备箱里去行李的吴放歌喊道:“你倒是快点啊,那么大的个子,让你拿点行李就慢吞吞的,磨洋工啊。”
谷子再看时,只见吴放歌已经成了个行李架子,那‘点儿’行李可着实的不少,心里一疼,忙上前去帮忙,阿竹暗笑道:“还行,知道疼人。”
其实吴放歌早在昨夜,就把自己和阿竹的事儿跟谷子说了,然后又在去接阿竹的时候把自己和谷子的事儿和阿竹说。男人,做事不怕荒唐,就怕藏着掖着,而且这也是一赌,就赌这两个女人的心胸,若成,则皆大欢喜,若不成则一拍两散,反正是痛痛快快的,拖拖拉拉的其实最害人。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两个女人虽然同行聊了一路,却都刻意规避着某些话题,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吴放歌放下行李,去停车场停好了车,又被阿竹轰去帮着换登机牌,行李托运等事,她和谷子却找了个茶座,这才开始谈正事。
春节才结束,出行的人很多,吴放歌往返几趟排队才把行李托运和登机牌的事情给办妥了,再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他担心饿着阿竹他们忙去茶座找,却扑了一个空,再打电话,才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找着了,两大一小已经吃的肚儿圆,甭问,肯定是阿竹的主意。
随便煮了碗面吃,几人又回到机场,阿竹去广州的航班已经开始安检,阿竹把孩子交给吴放歌说:“再抱抱你女儿,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吴放歌抱了女儿,现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才紧紧的抱了。阿竹转向谷子说:“你若要跟了他,千万对他好,只要你对他好,就没人回来抢你的位子。”
谷子先点点头,然后又使劲摇摇头说:“那个……我再考虑考虑……”
阿竹笑着说:“尽管考虑吧,不过要快点,有些位子,你不占,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呐。”说完就从吴放歌怀里‘抢’了孩子回来说:“行了行了,抱一下过个瘾就好了。”然后就笑着和他们道别走向安检口。临快到安检口的时候忽然又回首笑了一下,让吴放歌见识到了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了。
吴放歌痴痴呆呆楞了好一阵子,直到阿竹的背影消失了才回过神来,谷子贴上来幽幽地说:“刚才看你那表情,我还以为你要和她吻别呢。”
吴放歌老老实实的说:“想来着。”
谷子说:“那为什么不去?”
吴放歌说:“现在不是有你嘛。”
谷子笑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有我在,还是有我在旁边?”
吴放歌说:“当然是有你在。”
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是个命苦的女人,一生爱上三个男人都是大坏蛋。”
吴放歌说:“怎么这么说呢?”
谷子说:“第一个是公司里的,是个鸡头,第二个是子安,一个拆白党,最坏的就是你了,大贪官!而且道德败坏。”
吴放歌说:“哪里有了,你不要诽谤我。”
谷子说:“区区一个副局长,有那么多身家,还没结婚,私生子就有俩,不是大贪官道德败坏是什么?”
吴放歌愣了一下,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缓缓地问:“那,你还愿意做我的女孩儿吗?”
谷子也同样表情地说:“给我点时间考虑吧,和你太没有安全感了,天知道你还有多少情人。”
吴放歌知道自己和谷子的事儿,算是差不多完了,因为一个女孩一但说“给我点时间”的时候,真实的意思就是‘给我点时间让我跑’。于是暗地里给自己宽心说:“无所谓啦,其实也不过是个高级的‘鸡’而已。虽说警察爱妓女是一条定律,但是我也没有必要老虐待自己啊。”
正想着呢,谷子忽然搂了她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抽泣起来,半晌才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可我又觉得离不开你……”
吴放歌彻底茫然了。女人的心思别说男人猜不透,就是她们自己也同样猜不透。
送谷子进了安检后,吴放歌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阿竹发来的,上写:马上登机了,提醒你一声,你以后要是意外横死的话,肯定是被一群怨妇乱刃分尸的。后面还有一个字符的笑脸。
吴放歌本想回一个,却又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出了机场,又不想回家,干脆驱车去找郑雪雯。乱刃分尸就乱刃分尸吧,起码要在被分尸前再聆听一下郑雪雯这个知识女性的教诲吧,可车开到明日先锋传媒门口时,恰好从前面才停下的车里走下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得体的男人来,那男人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搭着手又扶下一位知性美人来,不是郑雪雯又是谁?于是吴放歌就眼巴巴地看着郑雪雯亲热地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走进明日先锋的院子里去了。
“唉……你不能指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你转不是?况且人家总该有自己的生活嘛。”吴放歌对着倒车镜,依旧自己给自己宽心。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