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怎么回事?”卞子濯到了潭城的办公室,敲了敲办公桌桌面。
潭城抬头看他,“不是谈生意的?文件给我。”
卞子濯见他态度,把手中东西递给他,坐在了沙发椅上,撑着背,双手交叉置于脑后,闲道,“我算是特意来这里一趟。”
谁知潭城瞥他一眼并不领情,“看我笑话的?昨天你不是在吗,没阻止我?”
说到这个,卞子濯一改刚才看热闹的模样:“昨天小蕊前夫来了,上来就想动手,小蕊差点没被伤,我送他进警.察局留了案底,看样子小蕊的官司也差不多了。你当时像是普通醉酒,谁知道今天一起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你当真没怀疑过俞之雪?”
潭城默了会,“是我的错。”
卞子濯却不认可:“你别以为男人做了这种事以后都是男人的错,有时候也会被人暗算。在这点上我比你有发言权。”
潭城揉了揉太阳穴,没做声。
卞子濯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晚上酒吧见,我开的那家。先走了。”他拍了拍好友的肩,给他足够的时间沉淀,便起身离开了。
夜晚酒吧。
潭城同卞子濯碰杯,一饮而尽,“我不怀疑她是因为在我少有的记忆里,都是她在哭。”
潭城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卞子濯沉默了会,算是明白为什么潭城不去思考俞之雪动手的可能性了。
“我明天去一趟C城。”二人闷头喝了几杯酒后,潭城突然出声道。
卞子濯放下酒杯,皱眉看他,“这么突然?”
“嗯。”潭城又是一杯酒下肚。
“因为今天俞之雪给你送饭?还是说你觉得没办法面对苏林语?”卞子濯给二人倒酒,“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洒脱一点不是坏事。”
潭城抬头看他:“如果换做是黄采蕊,你还会这么说吗?”
卞子濯倏然沉默。
两个人都不是花心的主,偏在情路上无比坎坷。
这时忽然手机铃响,两个人都下意识摸到自己手机。结果是卞子濯的手机作响,潭城扯着嘴角沉默地笑笑,坐在一旁给自己倒酒。
“小蕊?……嗯我在。……不用……行。”卞子濯颇有些头疼地把手机收了线。
潭城见状:“怎么?”
“小蕊在这里了,说要过来。”卞子濯站起身拍了拍潭城,“我把人接来坐会,再找人送她回去。”
潭城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包厢里有点闷。”
“晓琳,你这计划靠谱吗?”好友看着晓琳,不免有些担忧。
晓琳坐在吧台上补妆,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不靠谱,富贵险中求,我可不想再过那种节衣缩食,还得忍受刻薄毒舌的日子了。”
见好友还在担心,晓琳拉过她,低声道:“放心吧,我打听过了。我们潭总一共只有三个女人,第一个女人听说是用情最深的,也是用睡的,第二个女人是家族联姻,第三个女人就是现在这个了,正式确定关系还是那档子事。那个俞小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很好对付。再说,我又不想嫁进去,能给他当个sexypartner给我点珠宝首饰,这就够了。”
“我还是觉得有点悬。”好友劝道,“你想,潭总是什么人,能洁身自好那么久,肯定对女人有特殊方法的……”
晓琳哼了一声,“那是他们没我魅力大。再说,现在潭总已经破了金身,这时候我不上等着别人上么?”
好友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坐在旁边,同她聊天。
“哎,你看看,那是不是潭总?”好友突然出声,晓琳下意识白她一眼,如果潭总经常来酒吧倒好了,她正出言嘲了一句好友,顺着好友视线看去,正捕捉到走在一男一女前面的潭城。
“怎么不上?”好友奇怪地看晓琳。
晓琳本来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知道他们是哪间包厢就好办了。那一对男女明显是情侣,等这两个人走了再说,人少方便办事。”
好友点点头,明白晓琳的做法。
包厢内。
卞子濯看了看表,“小蕊,你在这里呆久了也不方便,我已经让人来接你了,一会回去吧。”
黄采蕊看了看卞子濯,本来想张口拒绝,看到潭城一人喝闷酒,也明白自己在这里,两个人谈话不方便,只好点点头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卞子濯,她特意和他的秘书打听到了行程,知道他在这里,她其实不是为了感激他才来的……
然而男人正和潭城说话,没留意到黄采蕊的眼神。
她黯然开门离开,却在出酒吧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卞子濯鲜少见潭城失态,这段时间每次见都和苏林语这个女人有关,他拍了拍潭城的肩膀,只能无言地同好友一同喝酒。
说起来,潭城昨天是不是比这个喝得还多?
卞子濯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还没张口说,却觉得自己大脑晕得很,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清醒前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是一个娇柔的小姑娘,给他边泡蜂蜜茶一边轻声道:“下次应酬别喝快酒,很容易醉的。”
是黄采蕊,还是别的谁……?
卞子濯没办法细究了。
潭城听见声音,抬眼才看见童年好友已经先一步地栽倒在沙发上熟睡了。他笑,其实他的头也有点晕了。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喝酒,往往心里有事的人喝了酒会更加清醒。
他真厌恶酒精这东西,他大概没办法面对苏林语了。
潭城拿出卞子濯的电话,熟练地用他和黄采蕊在一起第一天的日子解了锁,给他拨通了一个紧急联络人。
潭城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真奇怪,他居然不给助理备注,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之后,潭城简单地报了地址,“早点来接他,准备好醒酒汤。”说完该说的,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潭城沉默地坐了一会,按响了包厢的铃,打算再喊几瓶酒。
没想到这里的服务极迅速,他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敲了门。
潭城懒得上前开门,“进来。”
却见一个穿着热裤吊带的女人一步三扭地走了进来。
他知道这里经常有服务,但算是头一遭遇见这种事。潭城拧着眉冷漠道:“我没叫人,出去。”
“潭总……您没叫酒吗?”女人手中执着威士忌,在他面前晃了晃。
潭城有点醉了,难道这里的服务员是这样?
没想到他没第一时间拒绝,反而让女人顺势爬上竿子,她扭着腰坐在潭城旁边,丝毫不介意外露自己的魅力,“潭总,我给您倒酒?”
“我自己来。”潭城稍显冷淡地避开和女人肢体接触。
没想到女人却“失手”把酒倒在了自己身上,她低下身子更亲近潭城:“潭总,不如您今天换一种喝法?”
女人身上散发着淡淡酒香,她已经伸手探向潭城。
倏地,她的指尖被握住。
女人顺势想倒在潭城怀里。
然而下一秒,女人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像是没预料到这样陡然的变故一般,睁大眼睛无助地看着男人。
潭城随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刚刚没看清,你是行政部的晓琳?”
晓琳白了脸,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应答。
潭城蹲下身子,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晦暗无比:“胆子挺大。”
晓琳看见潭城突然亲近,以为自己有机会,她撑起胳膊,做了一个诱惑的姿势,媚眼如丝:“潭总原来喜欢这样的?”
潭城把刚才的空酒瓶直直地掉在女人脸边,瞬间,晓琳的脸就被破碎开的玻璃划伤了几道。
她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潭、潭总……?”
潭城的眼睛异常冷漠:“滚。以后也别出现在潭氏。再让我见到你,就不只是轻轻伤脸那么简单了。”
晓琳瑟缩了一下。
男人的眼神太冷酷,她都快觉得刚才那下砸酒瓶,男人是克制着才没往自己脸上砸!
晓琳在男人的威压之下不敢造次,四肢并用地从地上起来了。
这时包厢的门正好打开了,“卞、卞总在这里吗?”
潭城眯着眼,抬头正好对上一个穿着和酒吧格格不入的女孩,她看起来眼熟极了,在包厢门口露着小脑袋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兔子,声音也柔软得出奇。
晓琳不知道对方是谁,自己尴尬的模样不想再让外人看见,连忙越过她匆匆离开。
女孩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让开身子。
潭城这才认出了人:“方有烟?”
方有烟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局促不安,“潭总……”
倒是要离开的晓琳顿住了脚步,方有烟?
潭城看见了晓琳的动作,冷笑一声:“还站着不走,是想再试试酒瓶吗?”
晓琳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再也不敢停留。
只是即将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女孩已经进了包厢,没办法再看见身影。
“刚刚电话是打给你?”因为几经波折,潭城的酒几乎快醒了,他皱着眉看着方有烟。
方有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表情很是疑惑。
潭城本来想问为什么卞子濯的紧急联络人不是助理是她,现在看着方有烟表情,也知道她并不知情。潭城看了一眼熟睡的好友,眼神几分复杂。
方有烟闻见包厢里浓烈的酒味,几次想呕被自己强压了下来。
潭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你先带他回去吧。”
方有烟本来还想问回哪里,她不知道卞子濯的家里住哪儿,然而这里的空气质量实在太差,她不想在这里多待,在潭城的帮助下,肩膀撑着卞子濯,便直接出了包厢。
想了想,方有烟道:“林语可能一会就到,如果潭总和她有什么话想说的话……”
“我不想见她。”潭城的声音即使被酒精熏,也显得听上去无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