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狄克放过切尔,柏洛斯二人离开黑加仑酒馆。他已经受够了这里的气味,也受够了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忐忑感。
再次来到黑狗帮的木屋。
屋里,除了浑身血迹的艾娜,只剩一地狼藉的尸体。柏洛斯站在门边,看了眼艾娜的胯下。她正骑在黑狗库洛姆的身上,下身的裤裆处一片浸湿。她双手紧紧握着短匕,转头朝柏洛斯露出微笑。脸上沾满了点点血斑。如同带血的玫瑰。
这个女孩竟因杀戮而羔潮了。
柏洛斯暗暗惊讶艾娜的疯癫,然后把视线挪到黑狗库洛姆身上。库洛姆的上半身布满匕首的创口,他已经不再挣扎,就连鲜血也几乎流尽。从他脸上的狰狞来看,完全能猜到他死前所面临的绝望与恐惧。被人疯狂地扑刺、扑刺,却毫无反抗之力。
“找一找,有没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柏洛斯声音低沉地说道。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弄到钱,但他却对此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是一个大贵族,竟然会跟卑劣的盗贼一样,从尸体上搜刮钱财。所幸狄克一下就理解了柏洛斯的意思,开始满屋子搜刮钱币——从一地的尸体身上。
很快,寇特也恢复了过来。他从库洛姆的尸体上搜出了几包粉末,并偷偷将其据为己有。这种能让人身体麻痹的粉末非常高效。寇特算是深有体会了。所以他决定将它们当做关键时候的保命手段。
趁着夜色,柏洛斯四人回到旅馆。
他们的身手都很快捷。因此进出旅馆几乎没有被谁发现。来到房间门口,柏洛斯这才嗅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他看了看狄克、寇特以及艾娜,他们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但由于没有换洗的衣物,旅店也没有提供这方面的服务,柏洛斯有些无可奈何。
房间里,咕噜姆像雕塑一样立在墙角,察觉到外面柏洛斯的气息,它扭头看向房间的木门。
柏洛斯走入房间。只见多多洛与婕西卡已经睡着,惟有汉特还醒着。他在龇牙咧嘴地给自己处理伤口。见柏洛斯四人陆续入屋,他急忙把伤口遮住,站起后问道:“怎么样?”
“给了他们一点教训,顺带抢了点钱币。”柏洛斯拎起一只布袋,放到房间正中的桌子上。
布袋似乎很沉,落到桌上的时候,发出啪的脆响。这时,汉特侧身看了眼房间的角落,见婕西卡还在酣睡,这才把视线落到布袋上。
见柏洛斯解开布袋的绳索,汉特伸长脖子瞅了瞅。袋子虽然看起来很沉,但里面都是些铜币。要知道,十枚铜币才值一枚银币,十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汉特推算,这袋子里估摸也就两三枚金币的价值,这令他颇为失望。
倒不是他真的眼界太高,视金钱如粪土。而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猎手,他过去经常能猎到价值十几金币的皮毛。因此见柏洛斯一行人只带回了几枚金币,他不禁略感失望。不过想要此行本意也不是为了金币,作为意外之喜倒也不错。
当然,汉特是猜不到的。其实柏洛斯此行的目的,除掉后患是假,抢夺钱币才是真。
房间的油灯非常昏暗。
简单的布置留出了许多空间,使得房间即使很小,住下七人也不显得拥挤。现在还是半夜。汉特在柏洛斯几人回来后,躺到多多洛旁边休息。狄克与寇特脱下皮甲,各自找地方躺下。很快,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看着黑影乱颤的天花板,暗色的光线将四周的漆黑化作鬼魅,柏洛斯眯着眼睛,有些难以入眠。他感到自己像是在做一场白日梦。
为了振兴卡佩嫡系,自己必须获得成人礼对决的胜利,也因此跟随老师莱恩踏上了旅途。却不料半途遭到强盗的袭击,又被商人马约尔迷昏,卖给了温格的奴隶贩子。最后被运到了温格的决斗场。
历经数次战斗,最后侥幸存活至今。也得到了几个实力强劲的下属。柏洛斯看向墙角。咕噜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柏洛斯不清楚它在做什么。
亡灵需要睡觉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柏洛斯没有去询问。他发现咕噜姆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它在忌惮着什么。但不论如何,它现在还算是自己阵营的一员。一个黄金阶强者,就算是一个亡灵,只要能进行交流,柏洛斯也非常愿意接纳这样的强者。
婕西卡的四人团队,柏洛斯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好感。虽然他们都是具备潜力的家伙,但在变成真正的强者之前,他们也不过只是一群弱者。不过,柏洛斯还是比较在意那个大块头多多洛。
这样高大的身材,就算只是一个黑铁阶强者,也是相当能撑门面的。不仅如此,他还打开了石屋的石门。这一点都不寻常。柏洛斯怀疑,他与自己的臂甲之间,可能有着什么联系。
寇特一个人睡在墙角,蜷曲着身子,抱着自己的铁刀。他的硬皮甲就披在身上,上面还有大量的血迹,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正一轻一重地打着呼噜,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柏洛斯盯着寇特,眼神中透着怀疑。他并不信任这个老流氓。一个三十出头的老家伙,有着极强战斗技巧,也有着相当过人的经验与战斗意志。一个这样的人,却轻易地变成他人的属下。如果不是寇特一直都很老实,柏洛斯甚至都怀疑他有什么阴谋。
最后,柏洛斯的视线落到了房间最阴暗的角落。一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那里,就像一只睡觉的猫咪。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具小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柏洛斯不知道她是在害怕,还是在激动。艾娜的疯劲柏洛斯算是见识过了。
柏洛斯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培养一个如此可怕的女孩,天知道她最后会变成一个怎样的怪物。但柏洛斯很快变得坚定起来。不论是什么怪物,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是好怪物。
力量,现在必须获取力量。
不仅仅是自己变强,还要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团队。在经历了决斗场事件后,柏洛斯意识到了团队的重要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现在他只想要获取力量,然后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
接下来的计划……
柏洛斯思索着队伍接下去的安排。看着房间里的武器与皮甲,他想起了老师莱恩的话。佣兵。柏洛斯觉得先成为一名佣兵,然后再考虑下一步计划。毕竟距离成人礼对决还有些时日,而且现在手头也有了一些钱币。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挨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