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纳兰辞早早的离开了府中,因为一个多月未去上朝,任何人都没有见,所以朝中与纳兰辞成一派的大臣们都相继上前询问,但全都被苏玖给拦了下来。
看着围上来越来越多的人,纳兰辞转身而去,但总是要给这些大臣一个交待,所以早在来的路上,纳兰辞便交代了苏玖,不管大臣们如何去想自己,也要说这一个月都宿在了太师家公子那里,量这些人也会再问东问西。
大臣们看着纳兰辞离开,刚要张口拦住他们,便看到苏玖敞开双臂,将他们拦住:
“大人们,你们想问什么问我便是,别再扰了王爷,王爷那性子若是火了,咱们在场的,何人能担的起啊?”
苏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纳兰辞在朝中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发起火来怕是连皇上都要抖三抖,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
“苏大人,这王爷一不上朝便是一个月有余,皇上那里虽没问及什么,但您也知道皇上与王爷对立的情况。这一个月皇上把您也支出去,在朝上可以要笼络咱们的意思啊。”
苏玖听到其中一大臣说着,犀利的目光立马投向了他:
“李大人,您此话何意啊?自皇上登基以来,王爷可对皇上忠心的不得了,前有国家大事,后有百姓富足生活,这哪件事不是王爷去办的。你们自三年前便跟在王爷麾下,怎么,皇上如今看中了你们,你们便有想离开王爷的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王爷经常说的吧,你们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苏玖心生闷气,果然纳兰辞一月未上朝,前朝便出现了如此多的事情,真是让人无奈。苏玖一肚子气不知道找谁撒,这些大臣们还自己撞上来,也不怪他说话难听了些。
苏玖转过身便大步离开,大臣们见苏玖这个在纳兰辞身边的大红人恼火起来,都跟了上去,一句一句话解释着:
“苏大人,您瞧这叫什么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苏大人,我们同为王爷办事、效命,说起来也算同僚中的同僚,您可万万不能将这错话传到王爷耳中啊。”
一群人说话声音在苏玖耳边嗡嗡作响,苏玖听着心里也是烦,只见他突然停下了步子,一群人立马也跟着停了一下,只见苏玖抬起胳膊指向前面不远处走着的纳兰辞:
“大人们,你们有什么话要解释便去同王爷解释,苏玖是个粗人,只会带带兵,成日打打杀杀,不比你们这些文人墨客,三言两语便能说的王爷高兴。这些个话你们都不敢当着王爷面去说,同我一个属下说,合适吗?”
苏玖左右看了这些人一眼,摇了摇头,虽知他们不是为了自己利益,便是想抱纳兰辞这棵大树,苏玖同他们不一样,他是无论纳兰辞是权倾朝野,还是一个逍遥散人,他苏玖都是跟定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苏玖叹了口气,大步的离开了。
早朝之上,因纳兰辞并没给皇上带口信,所以皇上今日也不知道纳兰辞会来上朝。从后殿走上龙椅,纳兰雍还是一脸的高兴,因这一个月没有纳兰辞的存在,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也没有任何人敢出来反对。
可是还没等纳兰雍高兴太久,刚坐上龙椅上的他,便看到了站在大臣们最前端的纳兰辞,纳兰雍一下子笑容僵在了脸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都几纳兰雍行了跪拜之礼,而只有纳兰辞一人背着手,腰挺的直直的,还一脸笑意看着纳兰雍。
纳兰雍嘴角微抽:
“皇弟,你今日来上早朝了,怎么也没派人提前和皇兄说上一声,这几日派去王府的人都被你给打了回来,朕这也不知你是得了什么顽疾,如今可大好了?”
“呵,皇兄,臣弟知道你巴不得我快些得了顽疾,最好一病不起直接死咯,这样便没人能阻拦着你大展宏图了。”
“皇弟,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是朕的亲弟弟,朕怎么会盼着自己弟弟病死呢,这话不吉利,以后不能再说了。”
“皇兄这话可错了,臣弟是孝慈皇贵妃的儿子,而您是当今太后,从前皇后的嫡长子,臣弟怎么会与您是亲生的呢,这话在朝上说说也便罢了,若是传到民间去,您让百姓如何想。您贵为九五之尊,臣弟就算再得照顾,也是个亲王罢了。”
纳兰辞今日一上朝,便和纳兰雍火药味十足,大臣们站在原地都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可正当空气尴尬在这一瞬间之时,殿外一声太监细细的嗓音宣到:
“太师回朝,入殿觐见……”
纳兰辞听到这宣报立马转头看去,明明自己得到了消息是十日后顾言回朝,怎得今日便到了京中。察觉到事情不对,纳兰辞又转过身看向纳兰雍,只见他一脸笑意,竟然起身向顾言迎去。
顾言虽为一界文人,但是足智多谋,虽不会武,但却调的一手好兵,用的一手好战法。
只见太监传报声音刚落,一个着黑色毡靴的脚便跨入了殿中,顾言四方大步恭敬走上前去,看到纳兰雍下来相迎,步子又快了一些。
“太师,前几日得消息说你十日后回京,原还想着亲自去城门处迎你,可成想今日怎么就到了呢。真是让朕意外,也让朕欢喜啊。”
“臣顾言,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师快快请起。”纳兰雍上前,一把将跪在地上请安的顾言扶了起来。
“一别二年有余,如今见皇上龙体康健,真乃国之兴、百姓之乐。不知太后与皇后凤体可好?臣向皇上请命,散朝后能去后宫给皇后与太皇请安。”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劳太师惦念。朕记得太师腿有顽疾,都是自家人,也别站着说话了。来人,给太师赐坐。”纳兰雍一声令下,全是引来大臣一阵唏嘘。
早朝乃是每日大事,除前朝立了战功的镖骑大将军得此殊容,还未见得哪位文臣得皇上如此看待,不过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太师是皇后与皇太后家的表亲,手握军中大权,现在的纳兰雍被纳兰辞欺负成这样,也只能靠着太师这个唯一的靠山了。
纳兰雍与顾言并肩膀走上前,看着顾言落坐后,纳兰雍才坐回龙椅。
对于顾言的突然回朝,纳兰雍还是很开心的,但纳兰辞却因顾言对自己说的话,微微起了担忧之心。
“荣亲王近来可好,不知我家锦之在王府可好,这两年可惹过王爷生气?”
“锦之一切可好,他性子虽急些,但从未做过什么让本王动气的事,一些任性在本王眼中,也算可爱了。”
“两年未见犬儿,臣与夫人实在惦念,今日回京便在家中设宴,不求锦之可回太师府小住,但请王爷今日晚上,务必带锦之回府一聚。”
顾言话落,纳兰辞并未接上,但苏玖却在纳兰辞身后急了起来:
“太师,嫁出去的儿子和嫁出去女儿一个道理,如今贵公子已是荣亲王府妾身,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您怎么能要求王爷带着公子回太师府呢?”
苏玖着急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王府中的那人,哪里是什么太师之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看下来,苏玖都知道这个替身与原来的顾锦之大不相同,顾言那么精明之人,若是见了面肯定会发现端倪。
苏玖还想着再说些其他,却被纳兰辞及时制止。这话原不该苏玖多嘴,纳兰辞也知道苏玖在担心什么,所以并没有多加怪罪。自己若带着顾瑾之去太师府,此事确实不妥,但若是说再说多一句,难得顾言起疑心。
“太师,苏玖虽鲁莽,但此话确实在礼,别说本王不卖太师面子,王妃嫁入王府比锦之时间还长,但自进了府后,除了三日回门之期,也再没有入过家门半步。有王妃在前、在上,本王纵使再宠爱锦之,也不能让他压过王妃不是。”
纳兰辞此番话带出了林白秋,所以做为林白秋的父亲,林丞相也是不得不为纳兰辞说上一句。再加上丞相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女儿,万万不能因顾言能与纳兰辞相抗,便让他家儿子在王府压过自家女儿。
“王爷此言有礼,顾太师,本相也有许久未见女儿,上次要不是得王爷邀请入府,怕是也不会看到女儿近况如何。本相夫人也有三年未见女儿,同是当爹娘的,虽你家是儿子,我家是女儿,但都是嫁入荣亲王府,你家儿子为妾,还是不能压过正室乱了规矩。”
顾言看了看丞相,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纳兰辞呵呵一笑:
“原是想着同儿子聚聚,倒是忘记了天家规矩多,倒是老臣疏忽了,此事便罢了,若是王爷开恩,哪日召了老臣进王府,希望旨意之上多加个夫人名字,我们夫妻二人老来得子,许久未见儿子,心中真是想的紧啊。”
“太师放心,本王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