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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原不是不知道自己流了血,但她不想怀溯存知道,所以准备等他睡着,偷偷溜去毁灭痕迹。
因为越是期待,越是满足,越想给予完美的回报。
在怀溯存如此温柔地对待之后,她真的不想叫他有半分失望。
万一真像胡封那张乌鸦嘴说的,她有什么毛病呢?
那让怀溯存经历巨大的惊喜,再经历巨大的失落,是何等的残酷。
他爱她,他珍惜她,在目前已经够好。
她不想再奢望更多,也不想再生枝节。
然而,怀溯存却神情严峻:“为什么不说?我让医生来看看。”
“不用!”她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起身,“我没事。”
他眸色暗沉:“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说没事?乖,让医生看看。”
“真的没事,”她急道:“难道以前训练的时候我没流过血吗?溯存,我也是一名士兵,这点儿小伤还不至于劳师动众的。”
她急切的样子让他想起她的身份:因为是个女人,所以羞于让人看见做过手术的隐私部位吗?
他口气缓了缓,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叹了口气:“小原,不让我觉得自己粗暴地凌虐了自己的女人,好吗?”
她摇头,竭力做出真诚的模样:“没有的事。溯存,你很好,真的。今天晚上……”她顿了顿,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三分羞七分臊的微笑,“我很喜欢。”
啊啊,从此以后,她就可以说怀溯存是我男人了。
想想都要飞上天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似的,化在她身上捞都捞不起来。
迷恋地落下一个深吻之后,他仍然从床上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像她多么柔弱一样。
她挣扎:“我说了我不去看医生。”
“我带你去洗澡。”
这个倒是需要的,她就没有再反对。
他替她披上浴巾,自己也在腰间裹了,替她放水试温,替她放沐浴香波——这在军中属于奢侈享受,只有高级军官才能享用,不过怀溯存自己基本不用。
她看着他为自己做这些事,心头是酒醺一般的醉暖。
但是,当怀溯存表现出要帮她清理私处的打算时,她吓了一跳,赶紧推他走:“我自己来就好,你忙你的。”
他不动,温声含笑说:“我碰也碰过了,你还怕什么?”
她扯过浴巾遮住身子,瞪他一眼:“人家害羞不可以吗?”
究竟是害羞还是自卑?
因为曾经是男人,却被硬生生改造成一个女人,心里对自己的身体多多少少会有点儿自卑吧?
怀溯存想了想,正色说:“小原,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一点儿也不会有。我也不会允许别人看不起你。所以,有我在,你尽可以昂首挺胸,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
嗯?她什么时候看不起自己了?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怀溯存却飞快地将她放坐在浴缸边缘,开始仔细地检查“伤口”。
她吃了一惊,待要收拢双腿,却被怀溯存坚定有力的双手所阻止:“放松,小原,你要相信我。”
他的话带着熨帖的能量,她心里只挣扎了一下下就放弃了: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吧,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对他言的秘密。
只是就这样被他放在灯光下仔仔细细地看,到底觉得羞赧得慌。
她声音轻得像随时要破裂的肥皂泡一样:“溯存,好了没有?”
却听见他的声音一沉,凝重中透出说不出的杀气:“谁给你留下这么长一道伤口?”
也曾听说军中军外都有一些男人,性情暴虐,以折磨、伤害女人为乐,常常将女人凌虐得遍体鳞伤。
看到他的小原也曾遭受过这样的伤害,一瞬间他的怒意狂飙,几乎要毁天灭地。
好像看到一群乌鸦呱呱飞过,花火原表情皲裂:“伤、伤口?”
他他他,居然以为她那儿是道伤口?!
想一想,因为血迹还没有清理,而且女人的私密部位又确是一道裂痕的样子,看上去可能真的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吧。
可是,难道他不知道变性女人的私密部位长成什么样的吗?
他几乎是立刻就解疑了:“虽然我没看过其他的女人手术之后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至少不应该这样划出一刀。当时,一定很痛吧?”
啊,他真的是处男耶!
花火原很没良心的在心底暗喜。
怀溯存没有发现她怪异的沉默,蹙着眉,又是心痛又是怜惜地抚着她的发丝,在她面颊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抱歉,应该是你失忆之前的事情,你怎么会记得。”
随即又笑着安慰她:“放心,过几天,我会向那位辕生绝好好讨一讨公道。”
他的语气明明不重,笑容也是风姿无双,但花火原却从中感觉到一股让人骨髓凉透的冷意。
唉唉,真是好同情辕生绝。
她突然就不想解释了。
干脆正好让怀溯存去好好收拾收拾辕生绝。
那家伙莫名其妙地把她弄成一宠卫,还冒名她的前主人,想起来就叫人憋气。
于是,怀溯存要给她冲洗的时候,她夺过花洒坚持自己来洗。
怀溯存觉得现在理解了她为什么耻于让人见到她的隐私,也就不再强势坚持,只是叹了口气:“虽然时日已久,但我还是找个医生给你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缝合痊愈的。”
她正要站起来,听到这话,差点儿在浴缸里滑了一跤。
他是认真在考虑要帮她把“伤口”缝合起来——怎么感觉自己是在作死的节奏?
“是不是……那里还疼?”怀溯存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心,“要不,还是我来帮你?”
“不用了不用了,”她干笑两声,“我就是想,如果一定要看医生的话,我们就找胡封吧。”
他凝眉:“你不是跟他有过节吗?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他?”
她心中一动:“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找他动手术、怀孩子的真正原因吗?”
“这只是其一,”他耐心地解释:“其二,胡封的理论也许可行,但终究才是实验阶段。我不知道他要经历多少次实验才能成功,也不知道这个过程中会牺牲多少个实验对象。虽然实验对人类是必须的,有些牺牲也是必须付出的,但是就我而言,这个人不能是你。”
他将双手压在她的肩头,缓慢地郑重地说:“别人说我以权谋私也好,仗势欺人也罢,总之,我不会让我的女人成为无谓的牺牲品。这是我仅有的一点私心,我不信有谁敢反对。”
她完全怔住了。
之前犹豫了很久,不就是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将自己放在理想之后,让她为崇高的理想牺牲小我、成全人类大业吗?
这一刻,意外地听到了他的承诺,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漫上了眼帘。
“怎么还哭了?”他用大拇指轻轻替她擦去泪珠。
她抓住他的手放到一边,像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溯存,你怎么这么好呢?能遇到你,我觉得好幸运。”
如果当初不是落在斗兽场里,而是在红楼中,或者其他任何见不到他的地方,她今日的命运会如何,她实在无法想象。
怀溯存却也慨然而叹:“应该是我的幸运才对。”
花火原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笑道:“等了三十年才等到一个你,难道我不幸运吗?”
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他。
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激荡,情不自禁主动送上一吻。
生涩如她却像一点火星,点燃了整个森林。
他反客为主,攫住了她的唇,反复地激烈的吮吻。
在激情的节节攀升中,他突然松开她,深深抽气,嗓音沙哑:“不要再诱惑我,你还受不住。”
她红了脸,赶紧跳进堆满泡泡的浴缸之中。
在她的坚持之下,怀溯存没有立刻叫来医生,只是说:“我给你找点儿药。你不要逞强,如果不舒服,随时叫我。”
她慢慢地洗着身子。
身体里其实还有隐隐的钝痛,但心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
她低下头,摸了摸什么都不可能有的腹部,畅想着以后生一个眉眼跟怀溯存一样精致的女儿,就不禁傻乎乎地笑出声。
随即又叹了口气:若是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她是不希望生女儿的。女儿要承担的责任、或者要经历的波折必然会让做父母的揪心。
然而,若是站在整个人类以及怀溯存的角度,女儿必定是饱受期待的,尤其是在还有另外一个能怀孕的女人存在,并且隐约对他形成威胁的情况下。
还是怀一个女儿吧!
她的爸爸需要她呢。
等她结束沐浴出来,小脸红扑扑地出来,发现怀溯存已经洗浴一新、穿戴整齐的坐着等她,床铺也换过了。
他把药管拿在手中,看着她裹着浴巾、清新动人的模样,略怔了一下,眼中渐露朦胧之色。
“小原,你在考验我的定力么?”他隐忍着某种欲求,摩挲着她光洁的面庞轻叹。
她刹那又是一脸血色,简直没法回答他,从他手中夺过药管,回到浴室里给自己上药。
出来,怀溯存已经不见了人影,床头却放着一套她的干净衣服。
她穿好衣服,轻轻打开门,发现他已经坐在套房的办公桌前。
夜色已深,晕黄色的台灯下,他凝神处理着各种公务文件。
认真工作的男人格外的富有魅力。
尤其是怀溯存这样的男人。
讲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够雷打不动的遵守着自己作息时间,像机器一样丝毫不松懈、永不知疲惫似的投入工作。
明明比绝大部分人都要优秀,还比绝大部分人更加努力。
这可让凡人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