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一入门,尼禄就感觉一股即视感扑面而来。
虽然他只能依靠支配者散发的光线视物,但眼前的这墙,这砖,这天花板,以及那些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箱子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话说这不就是我拿支配者的出生地嘛!?
尼禄赫然发现,他之所以对这个房间十分熟悉,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不久之前他就见过这种格局的房间,那地方正是他装备自己的地方。
“难道这是某个玩家的房间?你带我来这干嘛?”
问完问题的同时,尼禄不得不开始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其他的玩家去哪了?”
在他之前,肯定有不少玩家从这里离开了,但他们去了哪里?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一点有关于他们的故事传说都没有听过?
他们是离开了母亲的孩子,头也不回地去到那无人知晓的荒野去经历人们难以想象的精彩冒险了吗
还是说他们对家人朋友隐瞒了身份,一直和我们这些没那么好运的家伙朝夕相处,忘记了在这个地方经历过的一切?
不管尼禄怎样去想象自己的前辈们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在哪里,他的眼前依然只有这昏暗冰冷的空荡房间,留给他这后人充分遐想。
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地方仿佛有了生命,那些培育槽就是“母亲”孕育玩家的摇篮,玩家就是这里的孩子,这么一想,眼前寂寥的黑暗光景也变得是那么令人怀念了起来。
“拾荒者”不知道尼禄突然站在原地发呆是在干什么,他明显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毫无感情的用锋利的爪子敲了敲墙壁,用响起的金属声唤醒尼禄,提醒他“要往这边走”。
尼禄回过神,将自己多愁善感的情绪鼓捣了一阵,打包存放在心底的一角,然后走到了“拾荒者”的身旁越过他,穿门而入。
进了门,尼禄依然借着支配者的光环视四周,这一次入眼的事物光景没有什么令他感到感慨和怀念的,他甚至没见过这个地方,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既视感。
冷色的蓝光,多半干枯的培育罐,机器微弱的轰鸣声,以及密密麻麻的线头随意裸露,看起来就像是被某种有着利爪的野兽破坏过一样。
而说起有利爪的野兽,尼禄不经意间往“拾荒者”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已大致将这名“拾荒者”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不是菲尔与他与自己的三流伦理狗血剧臆想,而是正儿八经的推测。
“所以说,菲尔呢?”尼禄以一种放松的姿态站立着,询问道。
话是如此,但实际他已悄悄用意识对支配者下达了战斗指示,只要“拾荒者”一有别的动作,支配者就会火力全开,将弹药倾泻在他身上。
尼禄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天真少年,虽然他十分感性,但也不会真天真到就这么认为自己和这个“拾荒者”就这么成了好哥们,那种童话故事里的主角经过几句言语交谈就能秒拉人入团并成为好朋友的能力从来都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尼禄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提防着“拾荒者”。
“在你、面前。”“拾荒者”依旧用他那干哑的嗓子结巴地说。
似乎是怕尼禄没看见,他还越过尼禄走上前,走到一个玻璃罐前,将手掌贴在了玻璃壁上轻柔地抚摸了起来。
“就、在这里、我的、希望。”
就像在抚摸逝去的爱人的棺木一样,那般温柔、细致、眼中抱憾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