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哗哗……”疾速的船头在猛劲地冲击着破起的风浪,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好在此时,已是一路向东,顺风顺水,航速相当地疾快。
“呼、噜噜……”客舱中的一些旅客,也许是舟车劳顿、旅途疲惫,早已是梦游四方、鼾声如雷了。
由于船大木坚,虽在疾速航行中,但也甚少起伏颠簸,与浪涛拍船声和咕噜鼾声,倒也谱成了一首静船夜航的幽曲。
船家和副手早已睡着,他们的鼾声,似乎在引领全船,此起彼伏着。
船尾掌舵的舵公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汉。虽值夜航,但却依旧精神。在似乎昏花的老眼中,却在闪烁着灼灼的光芒,已有几十年的经验了,哪次出错了?
面前齐人高的横向长柜,成了他的饭桌。此时正摆放着一碟油爆花生和一壶水酒,这样的喜好,特别是在夜航时,很是惬意。
花生,是吩咐下去的水手心翼翼叫醒厨师嬉皮笑脸、好歹,在他那略显不满却又不敢懈怠的惺忪睡眼和嘀咕声中,哄骗刚刚爆炒起锅端来,又热又香。
啧啧,啊,光是闻闻就已垂涎三尺了。
水酒,就不用热了,眼下虽然有点凉意,但还能凑合着。
舵公眯着双眼,仰头狂灌了几口水酒,又以左手抓起几颗不太烫的表面碟边花生,一颗接一颗地丢进了自己早已张大的还泛滥着水酒的嘴里。
“咯嘣、咯嘣……”合着水酒和花生的香味,他越嚼越起劲,满脸的惬意之色,在月光下夜江中,很是幽谧舒坦。
那三桅巨帆,正在侧向鼓风凸帆,疾劲全速航行着。
今晚风向正对,风声也急,所以航速飙升,这也使得船身侧向偏重略微倾斜,但这依然无法影响老舵公老眼不昏花的双眼在夜空中闪闪发着精明之光。
时而快速扫视在夜色中的白色怒帆,时而低头瞄了一眼,然后又匆匆地环扫了一眼前方茫夜中的航向。
牵引控制怒帆方向的粗大麻绳,早已令水手们固定绑好在船身正中的一根粗壮四方木柱上的棍条横栓上,很是牢固。而且木柱更是紧紧地连体着巨船,非常力能破。
航向,则是固定在面前横向长柜上的一台略显庞大的司南今指南针来指引,特别是在夜航中,非常地适用。
万事俱备,百无一忧,自己只要掌控好随身不离手的舵柄就行了。
虽然左手在轮流抓捏着花生和酒壶,但同样满是厚茧的右手却是紧握住尾舵的舵柄,时而依靠着右胸肋,很好地掌控着航速和航向,职责所在,必定忠心履校
船舷两旁用力划桨古多称“楫”的那十几位水手,都是年轻力壮的壮汉或伙子,他们赤裸着上身,个个膀大臂粗,胸肌发达,正在用力地抡动着固定支架的船桨,奋力下划。
起、落、划……他们两人一组,步调一致,整齐划一,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船员。还好,今夜的顺风顺水,可令他们稍微轻松些。
他们刚刚换班接手,虽然有点睡意,但很快便因过重的体力活而精神抖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