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慢慢吐出一口气来，眼神变了几变，低声道：“此人好大的胆子！”
谢恒安道：“女儿觉得，她根本没将咱们府上任何人放在眼中，虽然平日里规规矩矩，不怎么惹是生非，但她骨子里的轻慢，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方氏点点头：“你说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此人不敬重我也倒罢了，有时我见她看你父亲的眼神……也不怎么尊敬。”
忽然，方氏明白过来什么一般，忽然看向谢恒安道：“对！此人很有可能是！”
谢恒安缓缓点了点头。
方氏眼中片刻的慌乱被谢恒安尽收眼底，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若真是如此，咱们很可能拿不下她。”方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恒安摇摇头：“不，母亲，正因为如此，咱们才好拿下她。”
“何解？”方氏的眉头又是一皱。
“母亲试想，太子不会让如此不光明的东西影响到他的前程，倘若柳氏身份败露，他是会拼死为一个女人开脱，还是明哲保身？”谢恒安问道。
方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况且，柳氏名不正言不顺，平妻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倘若真的闹将起来，就连您都可以去天子面前告御状。”谢恒安说道。
方氏满脸无奈地摆摆手：“我不敢与杨夫人相比。”
杨夫人今年七十三了，比杨国公大了整整十一岁。
多年前，天子曾赏赐给杨国公几名美丽姬妾，不料第二日，杨夫人就穿戴整齐，进宫与皇上对峙。
皇上竟没有理论过这个女人，只能将几名姬妾又送出府，并且答应杨夫人，永远不再干涉杨家家事。
一瞬间，方氏倒真的想过这么做。
但她比杨夫人，短了的不止一星半点。
杨夫人家世显赫，不是她父亲能够相比的杨夫人是杨国公第一次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不过是个续弦况且……杨夫人为杨国公没少生儿育女，她却连一个自己的儿子也没有……
府上现有的两个，还是沈氏生的。
想到此处，方氏就有些打不起精神了。
自己这半辈子苦心经营，结果却不一定会好。
“母亲，咱们得想个办法，将柳氏作下的孽一一找出来才是。”谢恒安严肃道。
方氏“嗯”了一声：“先是毒药，再是被下了毒之人，最后是柳氏的身份，若是这几样彻底查清了，也不怕她柳氏还有什么好说。”
谢恒安点点头：“咱们却也不告诉父亲，直接让方家祖父给皇上递折子说情，祖母若是能去说上两句话，皇上也自该不放过这个女人。”
方氏连连点头，觉得谢恒安的头脑甚是清楚。
但谢恒安却知道，自己不剩多少时间了。
皇上与太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甚至似乎比自己的上辈子还要紧张，若是太子提前发动宫变，那后果也将……
不过……在宫变时，难道真的是太子将皇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