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在进门的时候,后面那个矮小的还伸出短短地小胳膊搀扶着前面的那个。
两人的衣着在这宫中不算华丽,可周身的派头倒是不容小觑。尤其是前面的那个,自是有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架势。那人自然是霜容。后面那个虽然年纪小一些,可处处留意着前面的那个的一举一动很是有时刻冲过去照顾她的架势,那人自然是佩儿。
霜容一进门,远远地看见齐雅只简单行了个礼就一头扎进齐雅的怀里好一通撒娇:“皇祖母,孙儿好想您呀。”
齐雅有点恍惚,现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年纪就已经是该做祖母的人了。怎么才觉得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大概是平时保养的太好,脸上显不出一丝老态才觉得自己依旧青春年少吧。
不待齐雅继续感叹青春的流逝,那佩儿已经向齐雅恭敬敬行了礼。齐雅摆手叫她过来道:“你来看看,这是你的祖母。”
佩儿早早地就被送进宫里,对自己家里的印象几乎为零。她早就把霜容公主当成自己的亲人,把霜容公主宫里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当成自己的家。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是齐家的人,有父亲母亲,还有个在太后面前很能说得上话的祖母。想必也算是半个家世显赫,可就是连这些也是平日里听旁人拉拉杂杂说的才拼凑出来的。
至于这些人的音容笑貌,是完全没印象的,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佩儿依旧恭恭敬敬地给齐夫人行了个礼,道:“齐夫人。”
齐夫人一腔热血哽咽在喉咙中,可又碍于齐雅在场不好表现地太过,只好想扶着又不敢扶着地略微有些颤抖地说:“好孩子,快起来。”
齐雅见状道:“佩儿,这是你的祖母,要叫祖母。”
在佩儿的心里,“祖母”这个称呼是霜容公主对太后的特别称呼。仿佛天底下就只有那么一对祖孙,仿佛天底下只有霜容公主配拥有祖母。
佩儿觉得自己并不可能像霜容公主对太后那样一头扎进怀里欢快地撒娇,她也觉得齐夫人对自己不会那么宠溺。若是欢乐句“祖母”但是却不能那么亲密,那这句“祖母”又有何意义?
佩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个称呼让自己说出来很是奇怪。
可是,那是太后娘娘的命令,既然如此,就唤一句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祖母。”
佩儿很小声很小声地唤了一句,满心的不情不愿和不明看不白。可就是这样一句也足够齐夫人开心好几天。她连连答着:“诶,诶。好孙儿,好孙儿。”说着说着,还颇有一副老泪纵横的感觉。手脚也不知道放在哪,想去拥抱又不敢的样子有些滑稽。
齐夫人本想问问她“这段日子过的好不好呀”,“平时爱吃些什么呀”,“有没有人欺负你呀”诸如此类的问题。可是转念一想,在宫里哪有不好的。若是这话真的问出来了,太后该怎么想。生生地把这一肚子的慈爱和关心给咽回去了。就连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也忘了拿出来。
她颇有些情不自禁,想上前摸摸这小女孩的头发,可佩儿不易察觉地向后一退,弄得齐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刚刚伸出去一点的手就僵僵地停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拿回来也不是。
齐夫人也觉得自己是见过大风大浪,能办明白差使的人,怎么到了自己孙女面前就傻了,没办法了呢?
齐雅见状,调笑着齐夫人说:“你也是,老大个人了也不懂规矩。孙女都叫你祖母了,也不见你赏赐个见面礼。怪不得孩子都不愿意搭理你。”
齐夫人听闻此言,如醍醐灌顶,连忙解下身上的玉佩塞给佩儿道:“这个给你。特意为你备着的。一直见不到你,所以祖母一直带在身上。”
佩儿接过玉佩,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多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