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俊一起身,就以失去知觉,一切行动都是肉身掌控。他行动何等敏捷,一个纵跃跳下车子,张开双臂,便朝江辰冲来,江辰停止了喃喃念动妙音。
拓拔俊大张着口,口中不断涌出血水,神情却是张狂的,好像猛兽见到了食物,而拓拔俊的样子,却犹似是个僵尸。
这一变动,只吓得侯府上下一片慌乱,拓拔罗与夫人都是大惊失色,侯府家丁,丫鬟也四散逃窜,他们虽然四处跑动,但都离得法坛远远的,深怕被拓拔俊的僵尸抓住。拓拔罗后退两步躲进大厅,而夫人却一脸伤心,眼中满是泪水,没想着逃,却是朝拓拔俊迎了上去。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可拓拔罗却躲得远远的,夫人却要与自己的孩子一同承担。
江辰看到这情景,也不禁唏嘘。
“退来!”江辰一声怒吼,直将夫人下了大跳“我的孩子……”拓拔夫人呆立当地,失声痛哭。
“道爷做法,外人不要进来!”江辰环顾着周围惊慌的众人,眼中如要喷出火来,而拓拔夫人也被一众家丁拉扯的退回了大厅。
“这是肉身成邪,魂游物外?”江辰一边抵挡,心中则暗道。
须知,江辰刚才所用之法,乃是趋吉避凶的妙音,如果一般邪物,听此道术必定立刻退散,远远逃离;可这拓拔俊所中邪气却非但不逃,还要迎难而上与江辰为难。
“有古怪!”江辰暗道,心中这样想,江辰暗暗施法,眼中逐渐有奇异符文凝结,双眼处更有纹路汇聚。
“开法眼!”
江辰所修《日观七曜星图》正是神识汇聚。
一般来说这‘开法眼’的法术,须是修仙者修为达到劈水百丈境界才能修炼,但江辰所修心神法《日观七曜星图》以点亮二层星辰,所以此刻修炼使用虽然耗费神力巨大,但也对自身修炼有大帮助。
法眼很快笼罩下这一方院子,更加凝聚于拓拔俊的身上,这一看江辰也大吃一惊“邪气退散?”他一下蒙住了“魂魄不在,这……行尸走肉?”
只见在江辰法眼笼罩下的拓拔俊,身上早无半点邪气,但整个人却犹如疯魔一般的,疯狂朝江辰攻来,江辰此刻抵挡,始终开法眼观察这一切。
“这拓跋氏二公子的邪气已经退了,但是他魂魄并不在身上!”江辰一看究竟,连忙提醒道。
“恩?”江辰也是一惊,魂魄不在,肉身是行尸走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拓拔俊变成现在的模样,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拓拔俊身死多日,之前所请医者之中有擅用蛊术者,为保拓拔俊肉身,用蛊虫放入其脑颅中,并用特殊手段使蛊虫睡眠,这样一来,医者即赚的了侯府的钱财,又能将拓拔俊肉身保留,可谓一举两得。
第二种,有大能者囚禁其魂魄,镇压之,可令肉身不毁,但却形如疯魔,长时间囚禁其魂魄,肉身可成邪体,与行尸无异,而魂魄势必遭受万般痛苦。
相较这两种可能,江辰很快做出了判断,医者之故,不外如是。
须知,整个漠北境内修为能入极境境界的屈指可数,堪堪不过四掌之数,而这些人于漠北而言,都无一不是某个大家族老祖,是要坐镇宗门的,这样的人先不说多少,光是身份地位就不是一个拓拔罗所能比的,又怎会为难侯府的一个小辈?
这样一来,只有庸医误用蛊虫,强行保留拓拔俊肉身,但那蛊虫却在半道苏醒,至使拓拔俊如现在这般疯魔。
“我之前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被人下蛊。蛊虫之故入体者以是身死之躯。”江辰叹息摇头“这二公子命中如此,无可奈何!!罢了,罢了。”他一转身,绕到拓拔俊身后,木剑一伸,抵住拓拔俊后脑风池穴,向上一挑,将拓拔俊后脑穴道的一小块肉捥了下来。
后脑的风池穴是蛊虫寄居之所在。
这一小块肉不过指头大小,刚一离体,便整个化为了黑色,而那破开的风池穴处,却有一条蛊虫的半截身子,而另一截身子却已在后脑深处。
这蛊虫样貌诡异,身上一处红,一处绿,身体还在不停的左右摇摆,每一摇动一下,便挤压着有黑血流出。
江辰又是一剑戳出,将那蛊虫戳死并取了下来,另一截蛊虫颇有灵性,感到危险时也顾不得一半身体,当即向后脑内钻去,这样一来,又深了几许。
蛊虫一离体,拓拔俊便站立不动了,整个人的头来回摇摆,脸上的神情痛苦无比,眼中渗出血泪,仰天大吼,呜呜不绝,看时都不禁让人心痛。
说时迟,那时快。
蛊虫刚忘里钻了几下,江辰道符一出,叫道“听敕!”,道符贴在了江辰后脑风池穴上,他整个人便一动不动了,那蛊虫咕噜噜的从脑内钻出,掉在了地上。
这时看去,蛊虫化作一团黑水。那道符封住了拓拔俊后脑伤口,法力耗尽,飘飘然落下地来。
拓拔俊的身子一下子软倒,脸色也从刚才的紫黑慢慢的变回寻常的颜色。
“恩?”江辰疑惑,“蛊虫已经取出,拓拔俊如果死去多时,皮肤应该早有溃烂,可如今看来怎么好像只是昏迷了,却没有丝毫尸变的样子?而且……”
他想到这,便走了上去,在拓拔俊脸上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尸变!”江辰大惊“难道是……”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此刻天以黑,整个侯府却被火把照的很亮。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很诡异的安静!
侯府众人也不敢有半点声响,一片安静,静得恐怖,只能隐隐听到诸人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