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田市吓的一个激灵,城门非常正常的打开,但在田市的耳朵里,这声音如同冲杀之声。
一个身穿齐国郡守之服的男子走出来,没错,没有坐车,没有骑马,是走出来,他的身旁乃一辆六尺车盖的王车。
说是王车,不如说现改的轺车,强行将车盖的尺寸变成六尺,甚至说乃由一辆篷车改装而成。
无需隐瞒,胶东郡守已看出田市的疑惑,故而开口道,“即墨不及临淄,无有王车,唯有紧急加盖,愿吾王不嫌,故而迟来,臣愿领罪。”
话音落地,田市一是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如此之言,对方迟来倒是有理由。
随后在郡守的带领下,参拜胶东王。
急切的心情早已凉,田市始终没有迈出脚步走上车,左右道,“大王,为何迟疑”
田市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盯着轺车后的甲士,紫色的甲士,手持戈矛,森然而立。
眼神终于移开,但看着郡守那满脸的笑容却有些毛骨悚然,突然觉得笑可以那么的可怕。
田市小声道,“若其已与田相谋,当如何”
左右回道,“若其反,大王所引数百骑士无法挡,亦无法逃,既出迎,当上轺车。”
田市默然良久,点点头,向轺车走去,胶东郡守始终微笑的请田市上车。
即墨城的确很小,入城之后田市的眼神扫视四周,的确与临淄无法相比,心情稍稍失落。
下塌的地方很简洁,很干净,确实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一个侍女,没有一个下人,田市摇头叹息,终究不再为齐王。
田市释然一笑,心胸慢慢畅快,雄心壮志陡然而生,“寡人定再造一临淄城。”
住在恢弘的临淄王宫内时,田市将提倡节俭挂在嘴边,时时提起,时时念叨,此刻却闭口不言。
接过田市的胶东郡守和即墨令又满脸愁苦的待在密室内,两眼对视良久。
“告知田相,吾等有何赏赐”
“无过耳,何谈有功”
“可曾深思,助力胶东王,吾等岂非将相乎”
“拥王之功可封侯拜相。”
“然也,吾等告知田相,郡守仍乃郡守,县令仍为县令。”
人变得很快,起初密谋安抚田市,阴知田荣,心中的堡垒很快便被巨大的诱惑所击溃,衣食无忧之后,权欲便是人间美味,便是人间至极美姬。
即墨城有楼,非但有楼而且还有三楼,三楼上还有一间不起眼的阁楼,这里便是胶东郡守和诸县令秘密相聚的地方。
皆言女人的心如五六月黄梅天,说变就变,其实男人亦善变,如同此时的郡守和即墨令。
忽然两人脸色大变,因为楼下响起咚咚的声音,那是有人急着爬楼,而且有人在向三楼爬,必然有急事。
片刻一人气喘吁吁,竟然是一名士卒,郡守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何事”
士卒的话断断续续,不知气喘还是看到什么恐惧之事。
士卒道,“田相已至城下。”
即墨令瞬间满脸怒意,“怎可能,使者才离城,况已遣人速召回。”
“田相最多不过遣使而来,岂会亲临。”
士卒颤颤巍巍,确实非气喘,“田相亲临,且兵临城下”
郡守完全震惊,“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