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被颜九纯拍的几乎岔了气,翻个白眼不悦道:“晚辈不是早就实言相告了吗?为何前辈还要取笑?”
青竹先生不解,看向颜九纯。
颜九纯笑道:“这小子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也不知道找了什么所谓的高人替他解毒,却被人以祛毒之名封住了八处要穴。如今已是内力不及全盛一半,而且还无法持久。”
青竹先生招手叫过李仲飞,略一搭脉,皱眉道:“金针锁穴?”
李仲飞点点头,将朱熹因何施针,又如何施针草草说了一遍,言词之间却对颜九纯的定论大为不满。
青竹先生叹口气道:“你血脉被封,是对是错一时难以详查。今日突生变故,颜师兄确实有太多要事亲自处理,就烦劳你下山一趟吧,我会让落缨随你前往,她就在门外。”
李仲飞奇道:“门外?晚辈没见有人啊?”
颜九纯哈哈一笑道:“飘萍落缨、生本无凭,让你见时自然见到,不想你见,何处觅踪?快去吧。”
李仲飞怔了怔,脱口道:“前辈可知道飘萍剑客?”
颜九纯刚要开口,青竹先生已摆手道:“仲飞且去,回来后,我自会为你解穴释惑。你伤情严重,不能再有所耽误,切记,速去速回。”
李仲飞答应一声,带着蓝道人走出房间,果然见门外站着一名绛衣女子。女子背负双剑、面若寒霜,站在没踝深的积雪中一动不动,仿佛从他们来时便站在那里,只是他们不曾看见罢了。
李仲飞忙迎过去,行礼道:“落缨女侠请了,在下受青竹先生……”
不等他把话说完,落缨转身便走,直至出了四五丈,才随着寒风飘来一个字“走”。
“看来是个难相与的人啊!”李仲飞与蓝道人相视苦笑,紧紧追上了落缨的脚步。
溪缘峰本就位于夏境西南角,其西山以西已属吐蕃地界,青竹先生让蓝道人一行由此离去,选择的便是当初李仲飞北上的路线,沿黄河南下,再横穿故道,可直抵左刀门所在的大宋西和州。
三人脚程极快,待到迎客台附近的岔路口,已能远远看见公冶明爵正率众赶往东山梅园。蓝道人挂牵门下弟子安危,想一同跟去,被李仲飞好说歹说总算勉强打消念头,一步三回头地拐进了西山小径。
然而刚下溪缘峰,遥遥尽览西山之时,一直领先四五丈的落缨突然脚步一顿,轻叱道:“停!”
李仲飞不明所以,看向落缨,却见落缨指着西山脚下冷面不语。他依指望去,不由笑道:“女侠莫非想提醒我们,林中恐有埋伏?”
原来就在西山临近溪缘峰的一面,有着黑压压一大片树林,树林从山脚一直延伸至西山通往溪缘峰的山梁底下,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确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
谁知落缨听了,冷冷哼声道:“白痴。”
李仲飞知道是在骂他,莫名其妙道:“在下说错了?”
蓝道人叹口气道:“少侠确实错了。夏境与宋境不同,多为草原荒滩,绝无可能出现像这般规模的密林,因此应该是人。”
李仲飞吃了一惊,咋舌道:“人?这么多,怕不下两三万吧!”
落缨目不斜视,又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愚蠢!”
李仲飞满脸通红,当即就要发作。
蓝道人忙道:“看样子全是骑军,兵力当在两千左右。少侠没有经历过两军对战,猜不透人数多寡也在情理之中。”
李仲飞怕再出丑,没敢开口为自己辩白,只是偷偷横了落缨一眼,问蓝道人道:“道长可知对方是何来历?”
“在夏境之中能调动如此多的兵马,肯定是夏廷的人。”蓝道人皱眉道,“可为何会在这里出现?难道……”
落缨沉声道:“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