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走了,
刘士春如愿以偿地留下了,至于他为什么要留下,真实目的何在?孟浪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当然,刘士春也不会告诉他。
因为在刘士春的眼中,孟浪以及其他七位军使,甚至远在崇安城中的刘阳明,都已经是死人了。
和刘士春一起留下的还有十名归心似箭的龙师士兵,其实他并不想留下这些人,但又不能不主动提出,因为孟浪绝不会独自将他留下。
等大队人马走远之后,他并没有急着进村,而是带着士兵迈过刚被填平的小溪,来到了小路的另一侧。
这里,距离村头那棵大槐树已足够远。在这里,他还要做一番最后的确认,确认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军师,我们不抓紧时间掩埋尸体吗?”一个士兵见刘士春始终默不作声,忍不住开口问道,“再耽搁下去,回到崇安城天都要亮了。”
刘士春冷冷打量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就这么怕见光吗?”
“我……”士兵一缩脖子,没敢吱声。
另一个士兵忙道:“军师莫怪,小的们的意思是夜雨冰寒,怕军师身体不适。”
“对对对,小的正是这个意思。”先前那士兵慌忙连声附和。
刘士春摆摆手,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又等了片刻,才微笑道:“不忙,在动手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们之间有谁参与过击杀行商的战斗?”
那两名士兵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便有另外三名士兵站出来道:“回军师,我们参加了。”
其中一人指着自己残破不全的衣袖道:“他们武功都很厉害,小的差点挨了一刀,还好只擦破点皮。”
“很好,”刘士春轻捋胡须,笑道,“能说说过程吗?最好从你们进村开始。”
三名士兵对视一眼,由一个长脸士兵开口道:“我们原本打算潜入村子里,先干掉那些行商,谁知当时村民们正在吃晚饭,是那种全村人聚在一起的晚宴。而且当时还有一个小孩就在村口附近徘徊。”
他指了指牛娃中箭落水的地方,继续道:“我们只好将那小孩射杀,可是担心小孩的惨叫声会引起村民警觉,心想反正行商与村民在一起,便一不做二不休发起了进攻。”
“孟浪召集夏间他们时是怎么说的?只杀行商还是灭掉离忧村?”刘士春问道,“又是谁提出搜刮财物的?”
长脸士兵忙道:“杀人劫财是一开始便讲好的,只不过孟军使特别叮嘱我们,那些行商武功高强,财物又多,最好先行除掉,以免麻烦。不过小的却知道,孟军使早已恨极了那些行商,故意为之。”
“行商见你们进村便欲逃走,然后在村南树林里被你们追上了?”刘士春沉吟道,“行商不下二十人,为何只有七人被杀?其他人呢?”
长脸士兵摇头道:“我们进村后便没有见过行商的踪影,那树林中死的七个行商是后来突然出现的。”
“后来?什么时候?”刘士春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长脸士兵仔细回忆道:“那时我们已经杀光了所有村民,只有孟军使吩咐留下老族长和四个村民当做活口,说是要拷问那些行商的去向。就当我们挨家挨户搜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叫,等我们追过去,留下的四个村民也死了,老族长却不见了。”
另一个士兵插口道:“那七个行商就是那时出现的,袭杀了我们几个弟兄便向村南逃了。”
“四个村民被他们杀的?老族长也是被他们救的?”刘士春皱眉道,“这七个人肯定是疑兵之计,可为何救走老族长,却又杀了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