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明净，无声息中添了层氤氲雾气，人影脸庞稍朦胧下去。
阮阮抬着地手腕在空中仅仅停了两秒。
短到对面的人不曾发觉。
她垂眉漾着甜美娇羞的笑，黑鼓鼓的眼球看到萧彦的盘子中去，唇轻张又闭上。
弧度又轻又小。
不知她说了什么，阮阮再偷偷瞟到玻璃窗外，林缈站直了腰，面无表情的看着餐厅里。
萧彦听了她的话，将面前的盘子和阮阮的对换过来。
盘里的食物还没动过。
阮阮一举一动招摇过了度，她手肘抵在桌面上，半昂着下巴将脸露在视野之下。
小块牛排被她递到嘴边，那原是萧彦的。
如了意的挑衅还没开始，微开着口，没再往下吃的打算。
林缈在换盘时就走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闹事撒泼，她这么平静又无所谓，实在是生生熄灭了阮阮那点凭空生出的坏心思。
“这是最后一次，跟白老师公开道歉。”萧彦掠了眼现下盘里这份食物，被别人碰过了，生不出再多的食欲。
他指腹揉了下，放在桌沿，阮阮额前轻薄的发丝盖住她半个额头，她听了声音忽抬了下眼，萧彦说：“你不道歉，是属于诬陷诽谤的范畴了。”
不拖泥带水的，一句说完。
“萧警官，我再考虑考虑。”阮阮小口的用牙尖撕下肉块，鼓着腮帮子像只仓鼠似的嚼着。
他极不耐烦的揉了下太阳穴，手从身后揽过外套起身要走。
餐具往盘里一扔，顿时发出鼓痛耳膜的声响，阮阮忙按住萧彦还放在桌上的手，恳求道：“既然都出来了，就陪我把这顿饭吃完好吗？”
他淡漠又疏离的将眸光凝到阮阮那只手上。
像针一样刺。
抽走，手背在餐纸上蹭了两下，凝视着阮阮的眼睛，对她的抵触没有掩饰。
“对不起”清楚自己的行为过了界，便装出一幅可怜委屈的模样来博取剩下的同情，这个招数，她用的并不高明。
萧彦沉默了会儿，才舒展了眉梢，“白老师的事是我最后的退让，没有下次。”
他站起来，显然没有要陪阮阮吃完饭的意思。
紧了下领结，单手系上西装的纽扣，椅子轻慢在地上划出一个空隙。
阮阮站起来，也跟着从旁边拿过她的绒夹克。
“萧警官，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也是女孩子，这种事情说了有关声誉，你难道不为我考虑考虑吗？”
说的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萧彦嘴角含笑，笑意不达眼底。
当初他承诺给白老师的条件现在都实现了，唯独阮阮这里，偏偏不肯道歉。
调查过后大家都知道，当初白老师被那套猥亵女学生的言论逼急做出绑架学生的事，事情的来源还是阮阮。
她便是流言中的那名“女学生”，她的解释可笑荒唐。
仅仅是因为不喜欢白老师的古板的一套，便这样诬陷他想让他被辞退。
年纪小，仿佛什么都能被原谅。
“如果不是因为你还小，我早就送你上法庭了。”萧彦撂下一句，手臂上搭着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