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宿梓墨睁开眼,点墨的眸子在黑暗里犹如野兽般犀利敏锐,闻言,他似是也不惊讶,只是忍不住重复得问了声:“你确定?”
穆凌落想了想,慢慢道:“咳咳,这床还算挺大的,你一边,我一边,倒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咱们说好了,那个,我们之间感情到底不稳妥,彼此也不明白彼此的真性情,等熟悉后,彼此都觉得可以了,我们才能成为夫妻。我不答应你前,你便不能强迫我。”
她这番言论,在这个时代,倒是个惊世骇俗的。自顾婚姻之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之后,自当是相互扶持的过日子,这感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但哪怕成了怨偶,最后为了子女,也是会咬牙过一生的。而且,因为规矩对女子的苛责,被休弃的女子,那日子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许多女子都受不住别人的指指点点投河自尽的。
宿梓墨却是连面色都不曾变一下,他点点头,“嗯,我自来不强迫人的。”顿了顿,他慢吞吞补充道,“我们既是夫妻,自是心甘情愿,才可。”
而且,她既成了他的妻子,他也没想过放她走。不过,在成为真正夫妻前,他也不介意多忍耐些时日。
就如老虎吃兔子前,也是会蚕俯在一侧,流着口水等候兔子长大后,再一口吞下腹中的。
他虽然耐心不怎么好,但对象若是她,他倒是愿意忍一忍。
说罢,他也不矜持,只走到床边来,脱了外衣,只穿了内边里衣,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携着寒风而入,穆凌落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她眸子转了转,把她睡觉的枕头给塞在了两人之间。
“我这是怕进风。”穆凌落一本正经地说道,“也不早了,明天我们得早起去山里,睡吧,晚安。”
说着,她就把被子掖了掖角,转个身就背对着他睡了。
宿梓墨看了眼那粗笨的睡枕,望着她漆黑的后脑勺,也闭上了眼。
这女人有时候看着像是刺猬,但却总归是个心软的。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兵法里的以退为进,用在她身上居然也挺稳妥的。
想着,宿梓墨弧度优美的唇角,忍不住稍稍勾起,掠出一抹惊艳的笑痕,耳边是她惶恐难安的紧张呼吸声,他心情越发好了几分。
穆凌落一夜都不是很敢睡,直到后半夜,见他呼吸平缓,显是深睡了,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她小心翼翼地侧身看了看他规规矩矩的睡眠姿势,暗讽自己的担心,但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太累了,也便埋头沉沉睡去了。
黑暗里,宿梓墨蓦地睁开了眼,见得她终于睡着,动了动身子,暗暗一笑,也继续闭紧了眼。
第二天,天一亮,院子里就传来了窸窸窣窣地声音,是雷大婶打扫院子的声音。
穆凌落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就见面前就是一堵厚实的肉墙,中间还堵着一个枕头,她简直是羞愧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