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警惕地抓起鱼骨杖,转身犹如卷起水涡,循声望去。
“你是……鱼?那你一定知道这里是何处?”
嘴上如此说着,水色仍在不断尝试将灵力放出体外。
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察觉到体内充盈的灵力,驾驭起来却比流水更加“无力”。
难以抑制的冲动,令水色突然将鱼骨杖横在“胸前”,提起十二分戒备打量着眼前的“鱼”。
鱼生的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一块块红色的鳞片错落有致,随着鱼鳍的摆动而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它就像水色曾见过的“锦鲤”一样,只有尺许大小。
没有龙鱼那张熟悉的娃娃脸,没有龙鱼头顶上那三对茸角,更没有五指分明的小爪子……
唯独那一双暗红色的鱼目,看上一眼都会终生难忘。
水色自己也不清楚,为何看着眼前陌生的鱼,心底总会飘过一条龙鱼的影子,慢慢和它重叠。
甚至还会不经意地比对,寻找鱼和“鱼”之间的不同。
她盯着那双暗红的鱼目许久,对方也仿若有些失神,用同样的“目光”望着她。
最终。
还是水色先沉不住气,叹息一声之后忽然低头,轻抚着鱼骨杖上的“拨云”二字怅然若失。
“醒醒!醒醒!这还是梦,若现迷失,只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水色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试着安慰自己。
若非她的泪水不被身边的水所“接纳”,还真不一定能看得见,她正在流泪。
那种明知“已失去”,始终不愿接受的矛盾,使得水色此刻更像一个“弱女子”。
锦鲤见状,也似从恍惚之间回过神。只见它慢慢摇摆着尾鳍,依靠水流不紧不慢地游近水色。
“你别哭啊,虽然是我把你弄丢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见水色仍未理会自己,锦鲤在她周围左游三圈,右游三圈,然后再度张开鱼嘴。
“时间应该过去许久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虚弱!即使从灵元变成水灵,仍然挡不住天地余威……”
锦鲤越说越起劲,水色却始终把它当作幻象,置之不理。
玉指轻抚在“拨云”俩字上,她眼前的一切早已被鱼临渊的一点一滴占据。
锦鲤见自己的肺腑之言都变成“啰嗦”,转身回游,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后,尾鳍“狠狠”打在水色那张水作的脸上。
不痛。不痒。
在水色看来,反倒是这条无理取闹的锦鲤,“有意”为自己拭去了泪水。
“你干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本公主的心病你解不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水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性格与之前大不相同。
就连说话的口吻和方式,都是温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看到水色终于肯搭理自己,锦鲤又一次游到水色近前,以暗红的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看看我啊!只是误打误撞进到我梦里,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听到锦鲤口中的“不记得”,水色才意识到是眼前这条鱼在同自己说话。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对哦,我刚跟你说什么来着?”
锦鲤原地游动几圈,就像把什么遗落在那里一样,到处翻找。
不知不觉间,水色竟被这样的举动逗得破涕为笑。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眼前这条鱼身上,总能看到鱼临渊的影子。
哪怕它们长的截然不同,始终有一种相似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
“你怎么这么傻?像那傻鱼一样……”
不经意间地一句话,让水色猛然间想起,曾经的鱼临渊也一样“渐忘”。
难不成眼前这条锦鲤,也把之前的都忘了?
正当她打算开口时,锦鲤在水中调皮的翻滚几圈,露着白色的鱼肚子。
“哈哈,我觉得你比从前更好骗了!不是鱼傻,而是水笨……”
锦鲤说完这句,悬浮在水色前方不远处,暗红的鱼目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