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游街的动静这么大,定远侯的儿子得了一甲探花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温家。有人奔走相告,还有人竟然送来了探花及第的匾额。门房收不收都不敢说,赶紧跑去问侯爷的意思。
虽然是庶子,但这样的好事放在侯爷身上也是十足开心的,对着下人豪爽一笑:“收了,如何不收!你再回给人家一两银子做跑腿费。”笑完了却没什么事了。别人不知道,侯爷可是清楚不过。温琰这殿试的探花郎来得着实容易,说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却比寻常晨练费不了多少心思。
这也是要费心一些的,他叫下人翻出一件最喜庆的团花袍穿上,还吩咐下人:“你叫人拿着花生、瓜子和铜板去外面发!鞭炮买回来没有?”
下人回道:“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原先会试不庆祝是怕殿试出现什么意外,现在已经板上钉钉了,当然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阖府皆喜,每个仆人都领了六十文的喜钱,另发猪肉六两。大家都挤到了门口,等着二少爷回来的时候撒喜钱。长房稍微清冷一些,但也是叶氏带着几个庶女去看状元游街了。叫了婆子张罗着挂红灯笼,贴红布。毕竟是登科的喜事,总是要认真一些的。
温琰坐着马车回来,门房的人看他的车到了,立刻点燃鞭炮噼里啪啦地放起来,紧接着红箩筐里撒铜子,周围住的百姓,家里的仆人都在抢。温琰身戴绒花被人扶下马车,喜炮响过,他才穿过红纸和铜钱雨,觉得这仪式有点太隆重了。
其实比他想的还要隆重,听到门口熙熙攘攘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外面还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里,甚至慕名前来看他的人。
“新科探花回头了!好俊的探花!”
“快让让,我也要看探花。”有人还把自己的孩子也抱来了,希望温琰能为孩子以朱砂点痣,沾点他的文气。
大家都是好意,侯府只是礼貌驱散,然后立刻关了府门,免得大家真的涌进来了。
拜过侯爷,拜了宁姨娘,她的手都有些发抖,笑得嘴快裂了:“你快起来,你可是新科进士!”说罢拉着温琰的手,有些热泪盈眶地说,“十年寒窗苦读才有今天,我孩儿是好的,好!”
温琰有些羞愧,这探花怎么来的他很清楚,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那个要感激的人。
说了几句,温琰想把自己胸口的大绒花解下来,宁姨娘却不让,拦着他仔细看:“刚才游街,马走得太快了!娘都没有看清楚,娘再好好看看。”侯府还是照顾得不错的,她的鬓角已乌黑透亮,除了性子软了些也没什么了。看他的目光激动,与有荣焉。
温琰心里一软,笑道:“我刚才怎么没看到您呢?”
“这么多的人,你哪里看得到我!”宁姨娘笑着说。她好像才突然发出儿子比她高半个头,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探花郎了。
几个庶房的妹妹也过来道喜,有了他这么一个新科探花,这几个丫头也能找个好一点的人家。就是在家里也能有些底气了。
也就是温琰是个肚子,宁姨娘没有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不然今日只怕是有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