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楚楚就来了电话,说董秦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向她打听的人就有好几拨。
劲夫问都有谁。
她说伍德律所的一个助理一名律师,还有比尔,毕流夏,一个城建局长的儿子还有官奇,一个富二代。还有几个,你要听么?她问。
“黑鹰问过你么?”劲夫问。
“没有。”楚楚沉思片刻回答。
“他难道不应该关心么”
“不,他最应该关心才对。”
“听说律所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不让回家。“
“谁控制的?”
“不知道,说是大股东。”
都在家吧?爱国咋样啦,我来看看!
院子里一声吆喝,惊醒了梦中的爱梅,没等缓过神来,胡白杏已经进了屋子,看到睡意惺忪的爱梅和还没来得及下炕的孙德旺,很是歉意地一拍膝盖,说道,哎呀,你看看我,只顾着急,忘了这是啥时辰了,吵了你们午睡了!这不是听说爱国病了,我过来看看,顺便给娃拿了点红糖点心,这点心好得很,还是前个儿让人从红城捎回来的。
孙德旺正迷糊着,被胡白杏这几声喧叫惊得心脏扑通扑通地,心口出了一窝子汗,他趿拉着鞋下了炕,说道,这么大的后生,头疼感冒一点小毛病,吃啥点心,你一会儿拿回去。
胡白杏嘴里“啧啧”了两声,道,看大哥你这话说的,是怕吃了我送的点心跟你要钱咋的?爱国大了,爱芳不是还小?东西不多,是你兄弟德才和我的一点心意不是?你得留下,得留下。
孙德旺没有说话。
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堂柜上,胡白杏站到炕前,看了看炕上的爱国,压低了声音道,娃还睡着?睡多久了?总这么睡可不行。
爱梅没好气地说道,刚睡踏实!说完,一甩脸,出了屋子。她不想看到胡白杏这一番虚情假意的表演,心里真是厌恶至极,要不是看三叔的面子,真想把她轰出去。
胡白杏没有理爱梅,摸了摸爱国的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大哥你也真是,咋不早点请德才?你肯定就是多心,怕花钱,啥时候也没催过你欠的不是?
孙德旺看见爱梅没给胡白杏好脸色,心想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来看爱国,还带着东西,大面上不能没了礼数,他咳了两声,道,德才上午给娃看过了,打了退烧针,还留了药,说是没啥大碍。
胡白杏没有接孙德旺的话茬,而是坐在炕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爱国的太阳穴上,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又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拔开爱国的眼皮,左右看了一会,下了炕,两只胳膊交叉地抱着,一言不发地看着炕上的爱国,叹了口气,道,不对哇,这不是平常的发烧感冒哇!这是咋说的,咋会出这样的事!
孙德旺心头一紧,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结果等了半天,胡白杏就是不开口,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婶子,你说啥?出,出啥事了?
胡白杏摇了摇头,瞥了孙德旺一眼,唉,大哥,有些话,不知道该咋说,爱国这病,依我看,说是病是病,说不是病就不是病,要是找不对路子,恐是有些麻烦哩。
孙德旺急得在地上直转磨磨,搓着两只手道,哎呀我说他婶子,你有啥就直说嘛。
胡白杏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头一抬,盯着孙德旺,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哥呀,换成别人,这事儿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我琢磨着,咱是一家人,我要是不管,今后心里不能安生!可说出来,就是泄天机,弄不好,小了一场病,大了要了命!
孙德旺正想插话,胡白杏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了,为了咱孙家的娃,我啥也不怕!不过,说可以,你得信我,你不信,我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不说。不过先把话放这,要是耽搁了,出了大事,到时候我也没啥办法。
孙德旺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了胡白杏这番话,脸都白了,道,咋不信,咋不信,要命的事咋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