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竖回到历城之时悄无声息,他轻装简行只带了几名云筝送来的手下,事实上他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那些个身外之物对他毫无意义,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按部就班的赶往军中,身旁人宣读了圣旨,这监军的位置他便是坐上了。
底下人众说纷纭,自然少不得是不服蔑视者,他不过是一介白衣出身,就算是在朝中办了几件漂亮差事,也远没有什么显名传出,在军中众人自然对他不屑一顾。
而云筝需要的也正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行事,所以才会挑选了张竖来当这个监军。
叩谢领旨,面见众将,张竖圆滑世故的结交众人,态度既不亲热也不冷落,不动声色的退了场。
军中洗尘宴说到底不过是有个光明正大喝酒的由头,张竖速来自持自制,并不贪恋杯中之物,久待下去才是难免生乱。
退身之后,他吩咐了随从人整理行李洒扫休整,一个人回了房间。
而后在内锁上门后,一人自窗口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身边眼线。
云筝派出的人,保护他的同时也是在监视他,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这些人对他并无影响,一切逢场作戏便好。
历城大街小道他早便了然于心,避开人多之处,他径直入了一家生意清冷的当铺。
里边的老板视若无睹的算着账本,张竖却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自后门离开。
当铺前边是生意铺子,后边直接通连着后院,亭台几座,楼阁几间,为数不多却雅致用心。
“张先生这边请。”
一名年岁二十左右的婢子敛襟,屈膝迎了过来。
“这里怎么样?”张竖文雅颔首,抿唇问了一句。
“那位从抚国皇宫带出的姑娘不太安分,下边的人一时疏忽让她跑了出去见到了夜王,情非得已便改了地方,那里暂且安全。”婢子一五一十的近来发生的状况道出,将他带到一处亭中,俯身奉上茶水。
“张某此来是为来见上主,劳烦姑娘通传一句。”张竖伸手接了过来,略一侧眸不失礼节笑了一下。
“着实不巧,张先生来的不是时候,上主离开了历城,未曾准许一人贴身相随。”婢子如实告知。
“上主竟会离开了!”
“不知可有留话去往何地?何时方归?”张竖眉心一抹,眸中难掩惊讶之色,略一思忱后又道。
上主很少亲自动手,更何况又值此风头浪尖,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竟能劳烦他亲自前往。
“稍等。”婢子神色微凝,片刻后退身离开。
张竖并不着急的等着,将杯中的一盏茶饮完,果然便听到动静近前。
“钱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他笑了笑,开口促狭道了一句。
“钱老说上主就快到了,让先生再耐心的等上一刻。”婢子将话传了过来,回身再添上新茶。
一杯茶还未填满,却闻得窗外一阵画眉娇啼,扑腾腾的撞了几下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