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船放下,然后你们走吧,接下来的事情,和你们没有……”
关字还未出口,却听轰隆轰隆轰隆巨响,从身后传来。
谈书润下意识转过身,脸色瞬间惨白,只见几秒钟前还好好屹立于冬海海面的检测台,却如粉末般,碎成渣滓,砸进海底,掀起无数的巨浪,海浪波澜汹涌,拍打在泊港海湾的堤岸边上,几乎要将堤岸摧毁。
谈书润站在岸边,任由海风将乌黑的头发吹得凌乱,她望着远处,紧盯着原本检测台存在的位置,此时那里依然空无一物,仿佛从来没有那座建筑的踪迹存在过。
四周满是旋涡,急速旋转时,咆哮着要将所有东西剿灭。
谈书润往前走了一步,视野中,白茫茫的雾气中,海底的状况有多狼狈不堪,不难想象。
越越就在那里,说不定,此时此刻正需要她去帮忙。
思及此,谈书润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
风大浪急,在汹涌的海水中,谈书润四处寻找着越越的身影,然而什么也没有。
算算时间,从她昏睡到醒来,再到从沙滩奔到港口这边来,足够越越回到检测台,若是顺利的话,他想要的东西也该拿到,然而为何,越越却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哐啷声骤起,谈书润以为是越越,忙回头看向声音来源,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隐约看见了道黑色身影,身形挺拔却有些消瘦,似曾相识感从心尖涌上。
难道是越越?
谈书润正要追上,却又看见铁链骤然断裂,两三条手臂粗的铁链迎面狠狠地朝那人砸过去,而目标,显而易见是那人的脑袋。
那道人影背对铁链,尚未察觉,躲是躲不开的,待她提醒后,那人察觉之时已然太迟。
谈书润握紧了手里的剑柄,奋力朝那道人影游了过去,长剑出鞘,学着越越曾手把手教过她的招式动作,剑尖抵上铁链的缝隙处,用力挑开来!
叮,急促而尖锐的一声,随即铁链啷哐响动……
坚硬的铁器相击,剑身凌冽,铁链浑厚,每挡开的一下都格外的吃力。
闪躲掉最快袭来的铁链后,随即便又有铁链袭来,谈书润侧身仰过头,堪堪躲过后,横手紧握软剑,再次格挡开铁链,然而身旁的水草却是躲闪不及了。
谈书润下意识便拿手臂去挡,水草蜂拥而来,柔软的枝条划过手臂,硫酸灼烧肌肤般,很疼,疼得令人难以忍受,谈书润一时间失去平衡,歪歪斜斜地便要被水草蔓延覆盖,继而扯下深海。
绝望席卷而来,谈书润扭过头,想要确认她救下的人是不是越越,然而下一秒,腰间却有双手揽住了她,将她手臂上的水草撤掉后,一把揽着她的腰,将她往水面上送。
会救她的人,除了越越也没有别人了吧。
这般想着,谈书润便开始害怕,她生怕连累越越陪着她在水里受伤,亦害怕越越等会儿便又会将她打晕,留她独自一人,思及此,谈书润忙不迭地便配合着身后越越的动作,奋力游向海面。
一片混乱和肮脏不堪中,水波漩涡咆哮着愈加恐怖,温柔水流变成了锋锐的利刃,竟令人不得不地眼睁睁看着是漩涡卷进海鱼,搅碎成渣滓,血肉淋漓,融于水中,水色与血红,纠缠不休。
水草尝到了谈书润血的味道,在身后穷追不舍。
谈书润能感受到身后那人边扶着她边扫荡掉那些陡然变得凶残食肉的水草,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海面,如压抑着最痛苦的悲鸣,波光粼粼之中,有东西飘过,谈书润只匆匆扫过一眼,便认清了那是什么。
突然出现的漩涡搅乱了一切,连带着海底石柱已不能幸免,大抵是石柱被破坏后,白骨散落于海中,那么,那枚戒指呢?
情急之下,谈书润便要跟着那块白骨追过去,然而腰间的力道陡然加大,将她从魇症中重新拉到了现实中,那枚戒指固然重要,但还有许多事,比起它来,重要得多得多。
比如十几年前谈家小楼的那场大火何人所为,爷爷的死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比如地宫的实验,实验室内字母,和她所知道的,后来被称为病毒的丧尸病毒有何关系还有,檀木珠链和战家,甚至是丧尸病毒,中间又有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