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长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道：“走日，算了，姚红娟走了，你也别气别闹了，斗不过他们的，到地方文献志办公室也还可以，那里实际上更适合你这样的老实人。”
“可是，你……。”
马走日突然就有些支吾了，先前的气忿，好像如一个破了洞的瓶子，所有的水，都从洞口淌外去了，只留下空空的回音，还有瓶底的浅汁。
“我还好。”王艳秋又叹了口气，过了一刻儿，她怅然的说了一句：“你也保重。”
在微微等了一下后，她挂断了电话。
马走日坐在车里，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不能想，又好像想了很多。
他再呆，也大致能猜到来龙去脉，王艳秋跟他不一样，王艳秋即使没背景，也是副科，实职的招商办主任，凭空就想抢她手中的功劳，那还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能调去汉东市，应该说是一个交易，换她撒手招商办功劳的交易。
能调去汉东市，王艳秋也不能说就是亏了，你到汉东市买套房子落个户是一码事，但在编制内，特别是领导干部，想从江州市调到汉东市，却可以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职权先不说它，就以后的福利待遇，退休以后啥的都要高一些，更何况，汉东市人，比江州市人，就名誉上也好听一些。
“也好。”
呆了半天，马走日轻轻点了点头，目光穿越时空，好像又看到了那些在汉东市一起呆过的日子。
“我还好。”他突然笑了一下：“王姐，你也保重。”
然后他开动了车子，直接回三里村，家里竟然有人候着，还有几个电话，不是猪病，就是鸡瘟，接下来几天都差不多。
马走日一时忙得昏头日脑，脚打屁股，倒是把城里的烦心事给忘了。
直到许婷甜打电话来问他：“你们是怎么回事，过河拆桥啊？怎么可以这样呢？太无耻了吧，你要去找你们领导啊。”
许家在天朝，不是只有蜈蚣谷这一个投资项目，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有投资的，作为一个成熟的大集团，信息收集，是一个重要的工作。
象姚红娟是嫁过人的，甚至婚姻是一桩交易，江州市的人，大部分不晓得，许婷甜就晓得。
蜈蚣谷三个亿的投资，许家自然看得也紧，而贾一涛公开抢功劳，传的人很多，所以许婷甜也就晓得了。
马走日听了苦笑，王艳秋反正是个干部了，而且是主任，他算什么啊，说得不好听点儿，进开发区也才不过几个月，身上的泥腿子味都没洗干净呢，他能怎么闹？
“算了婷甜。”马走日笑了一下：“实际上我这人，你晓得的，比较愚笨，而那些当干部的人，都特别灵活，我是真当不了干部的。”
“现在调到了地方文献志办公室，搜集地方历史文献什么的，实际上还蛮好玩的，下回你来，我带你去你们许家的老祠堂看看，虽然现在改了学校，老样子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