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当然清楚这个鬼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再多问什么,好给她一个台阶下,毕竟他也不能管得太多,以免依云产生抵触情绪。
“丫头,假期已经过半了,有什么打算?”雷烈站起身走到依云身边,宠溺得抚了抚她的头,妹妹是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他视她如珍宝,他答应过爹地妈咪,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堂堂青龙帮的帮主恐怕也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妹妹时,才会展现这难得一见的柔情和耐心。
“哥,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市?”依云正想跟老哥商量这个事,没想到他竟然先提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雷烈显然吃了一惊,淡淡得反问道,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市已经没有亲人了,好像找不到回去的理由。
“因为我想趁这个假期回去一次,毕竟那里也算我们的半个故乡,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依云头头是道得说道,心里却是另有一番盘算。
“不行,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雷烈干脆得拒绝,这个丫头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市,以前从来没说过。
雷依云忍不住翻了白眼,又没让他跟着一起去,激动什么,“哥,我一个人去”
“不行”
果然还是拒绝,“我一定要去”依云大吼道,她已经决定了。
“我说不行”雷烈加重了语气,真是惯坏了她,开始学会大喊大叫。
“为什么不行?我想回去,我想回去看看妈咪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有什么不对!”依云用力得嘶吼着,本来心情就很差,现在老哥也来欺负她,难过死了,想着想着眼泪竟大颗大颗得往下掉,一副可怜的模样。
“小妹,你听我说,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雷烈一看到依云的眼泪,心顿时软了下来,平时她很少哭,总是一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模样,他真是怕了她。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直都在你的羽翼下长大,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长大了,总要独立去面对一些事情,总要毕业,总要嫁人,总要自己生活”依云边说边抽泣,她说得都是真心话,难道她要在哥的身边生活一辈子吗?
雷烈沉默了,依云的话像闪电一般击中了他的神经,一直以来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妹妹,希望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是他似乎忽略了她内心的感受,她真正需要得是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依云是不是过得真的快乐,他有想过吗?
一丝自责油然而生,雷烈愧疚得望着依云已经泪流满面的小脸,很是心疼。
也许是时候,他该放手了。
“小妹,答应我,每天都要打电话回来,不要动不动就关手机”雷烈妥协了,他应该了解依云对妈咪的感情,她要去妈咪的故乡,也好。
爹地妈咪在世的时候,总是说要带他们兄妹俩回市去看看,可惜还没等这个计划实现,他们就双双出意外离开了人世。
在依云的心里,这应该算是一个未了的心愿。
“哥,你答应了?”雷依云抬起小脸,惊奇得望着雷烈,仿佛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事实,哥真的答应了?太好了,万岁。
“恩,不过你一定要答应…”
“我知道,每天我都会按时打电话回来的,也一定会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的”哥的话还没说完,依云就心急得接下去,她已经完全了解。
“鬼丫头,说好只能去一个星期,时间一到,马上回来。知道了吗?”雷烈说出最后的底线,一个星期已经是很长的时间。
“我知道了,谢谢哥,爱死你了”依云破涕为笑,看来讲出妈咪果然是杀手锏,她知道这样说,哥一定会同意的。
市,她终于可以去了。
雷依云好兴奋,这既是她人生第一次独自出国旅行,也是即将可以再见到他,而感觉到狂喜不已。
对了,可能还赶得及。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雷依云吻了吻老哥的脸颊算是道别,然后一阵风似地消失在雷烈眼前,护照、身份证、还要收拾行李,市现在应该是夏天,又能过一个夏天,好开心。
雷烈望着小妹欢呼雀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冰蓝的眼眸明亮夺目,他的头发是深褐色,犹如雕塑般深刻的五官让他整个人散发着王者之气,他们是特别的,是父母给了他和依云让人过目难忘的绝世容颜,他会好好守护着妹妹,让她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
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库,他们在市已经没有亲人了,但是好像依稀记得妈咪经常提起一个人,说是如果回市,一定会去找她之类的。
是谁呢?记忆好模糊。
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书架上还有妈咪的记事本,或许可以找到她。有了,她的名字,还有一个住宅电话号码。
雷烈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不知道还有回音吗?他只是心存一点希望而已,如果可以,一定请陈阿姨这几天帮忙照顾一下依云,他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么远,人生地不熟,况且小妹的外表太耀眼了,走在哪里都是人群里引人注目的焦点。
正想得入神,电话接通了,响起的声音却是一个说的年轻男人…
季宽走进悉尼机场的航站楼,这里每天川流不息,各国旅客汇集在这里,耳边充斥着不同的语言,喧闹不已。越发觉得耳鸣难忍,难道这个时候身体也开始拉响警钟?
快步走进贵宾厅,总算安静了一些。
整整一上午一直坐在大剧院海边的咖啡厅里,随手在书店拿了一本阿加莎的推理侦探,终于打发掉一些时间。
冬天的悉尼虽然不算太冷,但是海风依然刺骨,这让头脑时刻保持着清醒,他本打算在悉尼多呆几天,却发现自己的情绪每况愈下,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他已经躲掉婚礼,不能再躲着云翔。
再见到曾子希,他该如何面对她?
这几天他的脑子一直没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他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吗?他一遍一遍得问自己,没有答案。
阴郁着一张脸,任凭空姐如何卖力得讨好微笑,也难以引起他的注意。
季宽在头等舱找到自己的座位,澳航的380客机还算是舒适,9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让人疲惫。
他微闭着眼睛,静静等待起飞。
雷依云风风火火赶在登机口关闭前上了飞机,她提着粉红色的小箱子半倾着身子大口喘气,好险好险,终于赶上了。